而她被身后的青年迅速拉开,侥幸逃脱一死。
脑袋里的阿统木已经开始骂娘:【这些人有病吧!你刚刚差点就一命呜呼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哔——(此处和谐消音)】
江月年的脑袋到现在还是懵的。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彼此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以及,那个看上去冷冰冰凶巴巴的陌生人为什么要帮她。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平静的日常被搅得天翻地覆,然而生活总在无比真诚地告诉她:最糟糕和最匪夷所思的事情,永远在下一秒。
——青年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迈开长腿,迅速跑进身后的树丛之中。
耳边是轰隆隆的冷风和树枝被掠动时的哗啦声响,身后那群疯子骂骂咧咧地紧随其后,但青年奔跑的速度远远超出常人,即便受了伤,居然也能把他们甩得越来越远,直至身后再也听不见任何脚步。
与英俊的异性亡命天涯,在影视剧或小说里,大概会出现一系列公主抱和彼此许下诺言之类的桥段,然而这个定律放在此时的江月年身上……好像完全不起作用。
对方的动作粗鲁又剧烈,别人是少女心爆棚的公主抱,再不济也会把女方背在背上,只有她被毫不犹豫地丢到肩上扛起来。
像极了在建筑工地里单肩扛麻袋。
身为麻袋的江月年被颠得直犯恶心,五脏六腑全部搅成一团,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想。吐。哦。
“等、等等!”
她忍着难受低呼出声:“虽然要谢谢你帮我躲开那一枪……可你逃跑为什么要带上我?”
真是想不通。
就像她之前说过的那样,自己对青年来说只是个没用的累赘,不但无法让追捕他的人停手,这会儿还成了必须扛在肩上的负担。如果放她离开,江月年开开心心地走,他安安心心地逃,谁都不会亏。
对方没有回答,对此置若罔闻。
他表现得冷静又可靠,江月年却能清楚感受到青年的力道在慢慢减弱,身体极微弱地颤抖起来。
这人本来就浑身是伤,在这种高强度的奔跑下自然支撑不了多久。
正如江月年所想,这个念头刚浮上她脑海,身下的人肌rou便猛地绷紧,随即整个身体向下倾落——
之前所在的街道位于山脚下,他为了躲避追捕,刻意逃进了树木茂密的深林之中。然而林子里地形错综、地势陡峭,陡坡与断崖无处不在,有处滑坡被掉落的树叶遮掩大半,青年脚步匆匆、被剧痛折磨得神志模糊,一时没能留神,径直跌了下去。
连带着肩上的小姑娘一起。
*
江月年想,今天绝对是她有生以来最最最倒霉的时候。
那陡坡不高,加上摔下来时青年充当了rou垫,她并没有受太多伤,只是手机从口袋里摔出来,跌了个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只是笔直摔下来的青年本人,情况就实在称不上好了。
身上的伤口在摔下陡崖时再度破裂,血像不要钱的水一样往外流,身体重重砸在地面上的疼痛同样不容忽视,像无形的大手般撕裂五脏六腑。
明明他才是强势的那一方,这会儿两人身份却完完全全变了个样。不说像之前那样有恃无恐地劫持江月年,如今的他连站立都很难做到。
江月年很是困惑地想,如果这人能在摔下来时把她垫在身下作为缓冲,一定不会落得这么狼狈的下场,可他非但没那样做,还在下坠的瞬间下意识护住她。
这个人……好像并不是太坏。
就连子弹即将射中她时,也是多亏他才逃过一劫。
察觉到她的视线,金黄竖瞳猛地一缩,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地与之对视。
像一汪冰冷死水,看得江月年后背发凉。
就是在这犹豫的间隙,那人居然在满身是血的情况下腾地起身,朝她猛扑而来。江月年一时没有防备,被青年狠狠按倒在地。
浓烈的、属于陌生男性的气息汹涌而来,伴随着滚烫的血腥味。
脑袋撞在地面上,疼得她差点流下眼泪。
“别出声,别乱动。”
喑哑声线像极了粗糙的细沙在摩擦地面,他面无表情,如捕食者看待食物一般打量她:“惊动别人的话,我会杀了你。”
他语气冰凉,冷冽目光里浸了杀意。这本应该是极为紧迫压抑的场面,然而之前的奔跑已经消耗了他绝大部分体力,加之破裂的伤口惨不忍睹,已经没剩下多少力气。
明明冷酷又凶戾,声音却是轻飘飘的,抵在她脖子上的指尖微微颤抖。
这是种十分鲜明的对比,反倒衬托得他有种莫名狼狈,像是家里养的猫生了气,却只能用软绵绵的爪子抓挠主人手心。
阿统木啧啧:【好涩。】
江月年:……
够了啊喂!你不应该是系统,你就是个尖叫鸡!
青年说着轻咳一声,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