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位。
顾承炎客气征求秦宇的意见:“秦叔叔,走么?”
秦宇看了看他:“等本地公安局的人到了,再去楼下等吧。”
住院部有前面正门还有后面的偏门,偏门人少清净,通向后院的小花园,约好了在这里上车,以免引人注目。
顾承炎把秦幼音严丝合缝护在身前,后面跟着陈年以及一众弟兄,最近多是轻松事,大家也不再像最初那么绷得紧,都放松了不少,况且还有警察在身边,不禁边走边互相开着玩笑。
只有秦宇皱着眉,扫过本地公安局赶来的两位:“只来两位么?”
警察回答:“稍后就把你们交给王副队的人了,几分钟的事,所以局里没安排太多人。”
六点五十五,医院里早就过了下班时间,除了少数走动的病人家属外,住院部大厅里安静空旷。
负责守前门的弟兄跑回来示意:“炎哥,有个车队往这边来了,应该是接咱们的——”
顾承炎回眸,刚要点头,余光猝然捕捉到几道模糊影子,他瞳孔猛地一缩,双手完全下意识地把秦幼音一把抱起。
“哥!”
秦幼音敏感察觉到不对,低低惊叫一声。
顾承炎短促大吼:“躲开!”
报信的兄弟无条件听从顾承炎指令,往下一蹲,黑夜里随之炸开一声沉闷枪响,子弹飞过他的头顶,轰的射进墙壁。
大厅里死寂一瞬,紧接着爆发混乱。
有两趟电梯刚巧抵达,里面鱼贯走出七八个普通患者和家属,对这里发生的情景根本猝不及防。
再回身想去按电梯,已然来不及,一时间惊叫哭喊响成一团。
一片纷杂里,以一个高瘦中年男人为首,冲进来三道持枪的人影,直奔被包围住的中心,喧嚣声中,嘶暗的男声割破空气,撞击耳膜:“秦宇!你活得时间够长了!”
两个年轻警察勃然变色,纷纷掏出配枪,一个留下保护群众,另一个推着秦宇的轮椅从后门冲出去,大喊着要顾承炎带人跟上,不能用rou身和枪支抵抗。
顾承炎身边的人个个训练有素,围着他们从后门跟随警察往前走,留下几个身手灵活的打算伺机夺枪。
“不准擅动!都给我保命!”顾承炎低喝,抱紧怀里的人,扯下外衣把她的头护在里面,大步离开后门,挡在轮椅后面,奔向车队来接应的方向。
秦幼音要把顾承炎的衣襟攥碎,在他死死的钳制里动弹不得,一遍一遍反复要求:“把我放下!我能跑得动!你看好自己!”
顾承炎一把摁住她:“听话。”
秦幼音全身僵硬,听着枪声在他身后频频响起,心脏鼓胀欲裂。
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枪。
连做了二十多年优秀刑警的秦宇都无法抵挡的,枪。
刀棍伤过顾承炎那么多次还不够么,如果换成枪……
他再无坚不摧,也是个活生生的血rou之躯,又要为她去挡子弹吗!
秦幼音把手背咬出血印,深知现在绝不能自以为是的挣扎抗拒,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她冷静地哑声说:“顾承炎,你护好自己!你要是敢有万一,我马上跟你去!”
她话音刚落,有人追出后门。
枪声再次响起,直射秦幼音被衣服罩住的额头。
顾承炎没看没回头,全凭本能把秦幼音往下一压,随着动作,子弹擦过他的肩膀,割裂衣服,蹭破皮肤,呼啸着嵌入前方的广告牌。
他牙关顷刻咬紧,一声不出,继续往前跑。
追来的男人在杂乱声中变调大喊:“秦宇,当年逮捕行动你杀我妻子!抓我入狱!现在连我女儿最后一面你也不让我见到!你居然不死,还能醒过来?!那我就让你好好尝尝——”
他不去击杀秦宇,专门对秦幼音开枪。
秦幼音被顾承炎搂在怀里,想动她,枪枪都要从他后背穿过去。
惊乱之下,原本围成包围圈的人群全被冲散,始终紧密跟在一起的只剩下顾承炎和秦幼音,以及旁边由小警察推着的轮椅。
小警察入职不久,从未真正对犯人开过枪,他一边抓着枪,一边失声自语:“局长说过,这种情况可以开枪击毙!可以击毙!”
他回过身,对穷追不舍的亡命之徒选择开枪,却失误打偏。
段老七本就是重伤未愈,破釜沉舟,抓住最后防卫薄弱的机会,不要命的来同归于尽,被他激怒,连番射出子弹,顾承炎牢牢按着怀里的人,一步不曾停顿,循声躲避,也免不掉又有擦伤。
直到段老七瞄准他的后心。
轮椅上的秦宇捕捉到段老七停步的片刻,豁然回身,转动轮子拉开一个角度,迅雷不及掩耳伸手夺过小警察手中的枪,把身上所有力气在这一刻挤压在右臂,如当年成功抓捕这个远近闻名的要犯时一样,稳稳抬臂,对准目标。
在段老七开枪前的一刹那。
秦宇先一步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