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不难看,更不需要消什么毒,我家宝贝,是天底下最干净,最纯洁的小姑娘。”
秦幼音素白的脸颊泛出血色,蜷在他怀里,他向后仰靠,让她趴得更安稳。
她困极了,迷迷糊糊说:“哥,我不想住院……”
“好,不住,明天带你出去。”
病房里没有暖气,空调形同虚设,顾承炎扯过被子箍住她,半阖上眼,克制着满腔疯狂乱窜的恐惧和暴戾。
他看得比命更重的人,在稚嫩年纪里被肆意欺辱侵害,逼得她两次绝望的自杀,几个小时前,那人还解开皮带扑向她,她抱着必死的念头,划开脖颈血管。
她是学医的,动脉在哪里一清二楚,也下了狠手,如果不是竹子不够锋利,她已经没了。
没了。
他只差分毫,就永远失去她了。
黑暗中,她安静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跳到顾承炎眼前,他眸子被红染透,手把床单揪扯出一条条裂纹。
手机嗡嗡一震,陈年:“炎哥,我带了十个人在候机,还有二十个随时准备出发,都是过命的,明早保证到。”
隔天是Yin天,从清晨开始,乌云就压着天际。
秦幼音睡到上午九点多才醒,Jing神好了不少,顾承炎喂她吃饭,她都听话吃光,乖顺得不像样,只是很怕他走,杏眼总惴惴地追着他。
饭后,几支吊针要打五六个小时,期间女警来了一趟,看望秦幼音的情况,暗地里皱眉告诉顾承炎:“周岭他们有人保释了,也缴了罚金,而且据我观察,好像是商量着要反咬一口,告小妹妹防卫过当,保险起见,你们还是尽早联系律师。”
顾承炎反常地平静,没跟她多说,提前找医生办了手续,等吊针打完,马上给秦幼音穿戴整齐,多套了一件他的羽绒服,抱着出院。
他订了附近条件最好的酒店,开房间时,状似无意地问前台:“有没有低楼层?我女朋友病着,坐电梯头晕。”
前台很热情:“三层可以吗?”
顾承炎睫毛微垂:“可以。”
房间不算大,胜在温馨,天上浓云压顶,黑蒙蒙一片,再被窗帘一挡,不开灯的话,下午四点多宛如夜里。
秦幼音从他手臂间挣下去,迫切地伸手按开浴室顶灯:“我想先洗澡……”
她每被周岭触碰过,都会钻进浴室里洗很久,用酒Jing和消毒ye一遍遍冲皮肤,揉到通红破皮。
这次……
她更要洗干净。
从昨天在医院,一直到现在,每时每刻她脑中不断充斥的,都是快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给她最爱的人。
顾承炎把室温调高,等到不冷了,才低声允许:“别感冒,小心伤口,简单洗洗就出来,你的行李不在身边,先穿我衣服好不好?过后我去给你买新的。”
秦幼音隐隐有些颤栗。
“哥,你平常都有随身带消毒纸巾,能给我……”
“没带,”他注视她,“也用不上。”
顾承炎拿出他新发没穿过的队服,T恤她能当裙子,外套也有拉链可以拉到顶。
秦幼音接过,灼灼看他一眼,咬着唇挤进浴室。
房间里有极浅的暖香。
顾承炎跟到浴室门外,她的影子在磨砂玻璃上透出姣好轮廓,他闭闭眼,喉结艰涩滚动几下,背靠着门边墙壁蹲坐下去。
里面有她细细索索脱去衣服的声响,还夹杂着强忍难过的粗重吐息。
顾承炎心如刀绞。
哗哗水流紧跟着响起,也许有女孩的哭泣声,但都隐没在其中,故意不让他听清楚。
女警打来电话,正式通知他:“周岭梁彤他们一伙人已经出去了。”
顾承炎说:“好。”
“务必要早请律师!你们准备好打官司,给小妹妹打个预防针,她痛苦的那些事,就算再不想告诉别人,也必须得拿出来——”
“谢谢,挂了。”
必须么?
必须要让他的心肝,把受过的伤害一条条贴在身上,供数不清的、不知道好意恶意的人去检阅,评判,告诉她哪些是活该,哪些得忍着,哪些需要像讲故事一样,重复说给所有人听?
也许会被媒体捕捉,也许成为猎奇的谈资。
她被推回地狱,套上可能再也无法拆掉的锁链。
然后换来什么?监狱里,三年还是五年?
顾承炎弯起唇,不声不响的看似在笑,更像是哭。
他挂掉电话,点开陈年两分钟前发来的信息:“哥,我们守着呢,地形都摸清楚了,等时机到了马上告诉你。”
浴室里,水声停了,有颠簸不稳的呼吸,轻弱勾着他的耳畔。
房间愈发幽暗,极静,唯有空调吹着热气。
玻璃门开了,顾承炎被溢出的光芒晃到,视野一时花白,他不得不眯起眼,暖白光团中,一个shi漉的人影走出,停在他的面前。
顾承炎先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