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走了小半天而已,晚上回来,小炎哥居然破天荒不跟她同屋睡了。
她都已经习惯窝在他旁边,听他的呼吸,时时起来照顾他,突然没缘由地改变,不禁难受。
“为什么呀……”
顾承炎说得一本正经:“媳妇儿,我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你老睡我床上,对我刺激太大,我怕忍不住碰你。”
秦幼音耳朵腾地一红,对这个理由反驳不出,蔫蔫说:“那我扶你躺下再走……”
“不用,”他反常地拒绝,“你睡吧,我自己可以。”
顾承炎盯着她无Jing打采进房间,才脱力地低下眸,转动轮椅回屋关门,从药箱里翻出两片退烧药吃下,强行入睡。
免疫力下降,又碰上寒冬腊月,即使学院里批准他在家复习,不用上课,但还是没逃掉感冒。
不想让音音知道。
不愿意把没用的一面给她看,尤其是跟副作用相关的。
顾承炎躺在床上,平常缭绕在怀里的甜香没了,到处空落落的,烧得头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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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幼音坐在床尾,默默掀起睡裙,看了看小腹和腿根上乱七八糟的烟疤,黯然低下头,她想了半天,把被子抱起来,磕磕绊绊闯进顾承炎房里:“小炎哥,我,我打地铺行吗……”
她没等说完就怔住,顾承炎脸色红得不正常,喘息很重。
秦幼音把被子一丢,朝他扑过去,把能想到的偏方全用上,守他守到半夜,烧才有了减退的趋势,他也逐渐恢复清明。
“病了怎么不告诉我!还骗人说不想和我一起睡!”
顾承炎拉她手:“……哪有小姑娘会喜欢这么弱的男人。”
“你哪里弱了!”秦幼音怒视他,“你要是再这样忍着,我,我要离家出走了!”
顾承炎秒秒钟认输:“乖,别说这个,我真的怕。”
秦幼音把他被子捂严实,小猫崽一样贴过去,吸着鼻子说:“哥……我把康复的方子改良了,等你石膏一拆,咱们马上开始,三个月之内,我保证让你好起来。”
“你不许避着我,我还能照顾你多长时间啊……”她看着他的腿,憋了许久的话再也压抑不下去,从唇边涌出,“日子一到,我就没法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他进国家队。
意味着她即将和他分开。
顾承炎涩然咽了咽,合上眼,翻身抱紧她。
秦宇当时耳提面命,要求他无论如何不准对音音讲实情,两年后带她无牵无挂离开,危机必须隐瞒。
他保证了,发誓了,不会多说半个字。
也不能告诉音音,他究竟为什么要去国家队。
秦幼音望着屋顶,柔柔地笑:“我的小炎哥全世界最厉害,在国家队一定能实现梦想。”
她却不清楚,顾承炎的梦想,跟其他无关,就仅仅只是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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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炎这次的石膏拆得快,复查几次确定情况稳定后,陈医生下了特赦,可以适当地尝试落地走路,等到期末考试到来时,他基本能做到缓慢行走。
可惜天寒地冻,几场雪下完,路面厚厚一层冰,秦幼音哪敢让他乱动,自己穿成圆滚滚的小熊猫,贴身保护他。
考场门前,秦幼音扒开围巾,比划着说:“我在逸夫楼考,考完笔试还有一段Cao作,要慢一点,你等我过来接你!”
顾承炎点点她冻到红通通的鼻尖:“好,等媳妇儿来接我。”
“真乖,”秦幼音两眼弯弯,扯住他衣襟低下来,轻轻亲一下他的脸,忽闪着睫毛赧然说,“给男朋友的奖励。”
做得挺大胆,实际怂的不行,亲好了转身就跑。
顾承炎盯着他的白团子笨拙滚进雪里,晃晃悠悠朝对面的逸夫楼挪过去,渐渐变成一个小圆点,一瞬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打开日历,数着倒计时。
还有五十八天。
顾承炎早早交卷,在冰天雪地里一步步走去校门口的nai茶店,买了杯滚烫的红豆nai茶放怀里保温,又尽力活动仍有僵硬的腿,花了很长时间回到逸夫楼前。
音音在二楼考试。
他仰头望向那个窗口,虽然白蒙蒙一片,依然看得入神。
顾承炎在雪中站了半个小时,逸夫楼里有学生呵着白气出来。
他迫不及待迎上前,手机突兀响起,是姜成的电话。
“顾小炎儿,这边手续都做好了,下周你来趟北京,把预备队员的流程走完,再熟悉一下环境,”姜成语调上扬,“欢迎啊,我们未来的世界冠军。”
顾承炎举着手机,看到他的小团子飞奔出楼门,一心要往他的考场冲,下台阶时又害怕地减慢速度,伸出细腿小心翼翼蹭着冰。
她那么瘦,那么软。
小小怯怯的独自一个人。
顾承炎低低应了声:“我会按时去的。”
秦幼音提心吊胆在台阶上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