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宋颂这种性格的没那么容易被撩动呢。
——别说你了我也以为啊,关键是还这么主动递情书。
——不是不是,你看她这态度,好清纯好不做作,果然跟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递个情书都跟送个开学报名表一样坦荡荡!
——颜睿这种泡妞手段,连宋颂这么怕他的人都能主动示爱表白,劝他写书出道吧,《恋爱九十九计》,《PUA小霸王》,别打架了,打架多没前途。
——我同意了。
和傅浩斌达成共识的李东镇定地收回目光:“这种东西,不是应该你自己给他么?”揉了揉脸,努力让自己别把看好戏的笑容给露出来,万一女孩子胆小,被他吓跑了,估计他就凉了。
颜睿就是颜睿,刚刚从美术室里跑出去送东西,转头宋颂连情书都写好了。
宋颂:“我又不知道他在哪。”
傅浩斌抢道:“他?肯定在美术教室啊,你现在过去,他一定在那!”
宋颂不明所以,心道她也是别的女生让她转交的,所以这封情书由谁交给颜睿,结果不都是一样的么?但见李东和傅浩斌两个人这表情,显然是不肯帮忙。
李东:“我要是真替你拿过去,指不定会被颜睿暴打一顿……我还想多活几年。”
宋颂皱了皱眉,觉得这种逻辑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傅浩斌在旁怂恿:“毕竟,这种快乐,应该让颜睿当面享受嘛。”
李东拼命点头。
宋颂也没打算再去和颜睿当面交涉,免得他又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收了信,正准备说算了,忽然听见门口有人在叫她。
她一抬头——
“严宇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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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点整,高二教学楼,一楼的教师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宋颂和严宇森并排站在语文老师的办公桌前。
语文老师:“今年下半年H市和S市的教育局准备弄个联合的诗词比赛,几个重点高中一起,我们学校高二年级就两个名额。”视线落到宋颂脸上:“我听市图书馆的人说,你之前参加了的国学比赛是拿奖了对吧?”
是她之前为了给妈妈买礼物挣奖金的那次。
她将耳环送给聂梨后,妈妈红着眼睛都没舍得戴。
语文老师从抽屉里抽了一叠资料,一左一右递给了宋颂和严宇森。
“白天我们内部几个老师也讨论了一下,这里面是重点摘要,比赛是三个月以后,你们俩平时积累的肯定就比别人多,稍微翻一翻巩固巩固就行,接下来有空的话,就来我办公室,我来抽背检查。”
严宇森微笑着看了宋颂一眼,点头应了声好。
走出教学楼时,天已经全黑了,没有星星的夜晚,浓云遮月,道路两旁林立的路灯照着静谧的校园。
刚刚在办公室里随手翻了一下资料页,宋颂觉得如果按这种难易程度,对她而言,压根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秋末的夜风,有点凉,宋颂搓了一下手,刚将手插进校服口袋里,指尖却被里面那颗温润的玉石一烫,马上又缩了回来。
心里莫名地有点烦。
明明之前他还在对她恶作剧,她对他发脾气,两人不欢而散。
为什么这两天他总对自己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做女朋友的打赌,还有那块被硬塞到自己手里,刻了金叶子图文的田黄玉?
颜睿在搞什么鬼?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宋颂回神。
严宇森冲她微笑:“刚刚叫了你好几声,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少年声音清润,在静谧的秋夜里亲切又自然。
宋颂对严宇森印象不差,她刚刚穿过来的时候,还待在一所心理诊疗的疗养院里,严宇森是她主治心理医生的侄子,有时候会来疗养院帮忙。
她初时对现代社会的好些东西都不太敢下手,生涩而胆怯,经常通过观察他来进行模仿Cao作,她盯久了,他甚至还会脸红。
严教授当时就说过,他侄子和她应该是一个高中,成绩在年级里稳居前茅,说是心理问题咨询他,成绩问题可以咨询他侄子,至少还不收费,当场就把她逗笑了。
后来,她到了一中,她和他偶尔在Cao场上碰到的时候,也会打招呼,但也只是泛泛的点头之交,难得像今晚一样并肩走在没人的校道上,惬意聊天。
她听严宇森分析了之前几场高校联赛的内容,对比赛的难易就有了更准确的判断。
两人并肩走出了校门,小吃街上稀疏的行人,皆是学校对面的住户——学生在这个点儿,早回家了。
夜空的浓云厚压压的沉,风吹沙走,吹得临街店面的遮阳篷一阵乱抖。
严宇森皱眉抬头:“好像要下雨了。”他从书包里翻出一把黑色的弹簧伞,“啪”地一声打开,撑着了两人头顶。
宋颂眨了眨眼,余光扫过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