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如此无视我,真真欺人太甚,我、我不要嫁他了,我要回去。”
京城来的女孩儿,她的容貌明艳而张扬,就是生气起来的样子也是很好看。
林照时的脸有些发红,但好在皮肤黝黑,也觉察不太出来,他给魏明姿打了个揖,放低了姿态:“公主息怒,我们林家对公主毫无不敬之意,婚礼事宜皆已布置妥当,只等公主大驾光临,公主请先进城吧,兄长不日便归,断误不了婚期。”
魏明姿气了半天,送嫁的羽林中郎将连着宫娥太监等人一起劝她,她才勉强顺着台阶下了。
“如此,就先进去吧。”
林照时松了一口气:“公主,请。”
魏明姿骄傲地抬起下巴,瞪了林照时一眼,又坐回了马车上。
这个林照时,身量倒是高大威猛,似乎比林照辰还要魁梧,只是面容粗犷,和他兄长没有半分相似之处,魏明姿素来不喜这种鲁莽武夫,都不愿意正眼看他。
车轮子又轱辘轱辘地滚了起来,两队人马合在一起,进了燕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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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后,吉时到。
笙箫鼓乐声声欢庆,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外面欢声笑语,众人都在等着新嫁娘下轿。
魏明姿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害羞,一手扶着宫娥,一手持扇遮着脸,慢慢地从八宝璎珞龙凤花轿中下来。
华丽的毯子从燕国公府的大门延伸出来,铺陈了整条街道。
在迎亲的队伍最前头是十二匹白马,而后是八匹青羊,被牵引着一字排开。
持着仪杖的金甲武士一眼望不到头,肃立在道路两旁,他们的身子挺得笔直,只在公主行经过面前时躬身为礼。
魏明姿是满意的,她含笑缓缓地走过去。
然而,在燕国公府门口,一个男人穿着大红锦袍向她走来,他的面庞棱角分明、肤色黝黑,整个人看过去英气十足。
那却是林照时。
魏明姿呆住了。
燕国公府的长史疾步上来,对着陪嫁的嬷嬷急急地说了几句。嬷嬷脸色大变,过来对着魏明姿附耳禀告。
魏明姿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发抖了起来,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搀扶的宫娥,指甲都掐进rou里面去。宫娥吃疼,却一点不敢吭声。
“你们说什么?林照辰没办法赶回来,所以让他弟弟代替,和我拜堂?”
燕国公府中的长史亦是有品级的官吏,见惯了世面,他垂手立在那边,恭敬而不失镇定:“是,一时无奈,此为权宜之计。国公爷军马倥偬,为家国计,身不由己,还请公主体恤。”
魏明姿厉声道:“这是什么道理,还有什么事情比终身大事更重要?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欢庆的鼓乐声依旧在响,两列仪杖武士目不斜视,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威严姿势。
林照时上前了一步,带着一丝不安的局促:“兄长实在被军情所耽搁,无暇□□,临时写了信让我代替,对公主虽有唐突之举,却实无冒犯之意,还请公主息怒。”
魏明姿下降燕国公府,自然对他家中的情形有所知晓。
已故的老国公林如晦只有赵氏一位夫人,再无旁的妾室,林照辰是赵氏唯一的嫡子,而林照时虽然寄养在赵氏膝下,他的生母却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奴婢。
魏明姿眼高于顶,怎么能受得起这份委屈,她当即扯下了头上的凤冠,狠狠地摔在地上,心中恼怒,又忍不住要哭,哽咽着叫道:“好,既如此,我不嫁了!”
她一头青丝披散了下来,脸上胭脂绯红,眼中含泪,既娇蛮又可怜。
林照时没来由地心慌起来,手伸出去又缩回来,举止无措,用求助的目光回头看了一下。
鼓乐声倏然安静了下来。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出现在燕国公府的大门口。
众人齐齐躬身:“太夫人。”
魏明姿看了过去,又呆了一下。
那个女子生得极美,她的发鬓间斜插了一只碧玉簪子,除此外再无别的饰物。她其实已经并不年轻,她的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带了岁月沧桑的痕迹。然而,她依旧是令人惊艳的,如牡丹灼灼,容姿倾人城国。
她的眼睛望了过来,带着远山的空灵和淡漠。林照辰的母亲赵琳琅,她和儿子不但面容相似,连气质也如出一辙,那是居于云端之上的清冷和高傲。
赵琳琅缓缓地走到魏明姿的面前,淡淡地道:“公主下降,林家蓬荜生辉,上下皆有荣焉。然则,今日大喜吉时,公主缘何不悦?”
她简直是明知故问,魏明姿气得发抖,但面对未来的婆母,哪怕任性如她,也不敢在人前放肆,只能捂了脸,含恨道:“我是父皇下旨赐婚于你们林家的,燕国公当时既应承了,为何今日又如此轻慢我?我只想要你们林家给我一个交代。”
旁边陪嫁的嬷嬷见势不妙,赶紧上来打圆场:“终身大事岂可含糊,燕国公和公主的身份也不同旁人,由兄弟代为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