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划过。
船上几个浪荡子弟喝酒说笑着,几个小女娘陪在一边。
姜宛姝眼尖,无意中瞥了一眼,竟看见了昔日梁中丞家的二姑娘梁瑾,她本也是姜宛姝的好友。
梁瑾穿着艳俗的大红衣裳,和一个公子拉拉扯扯,似乎欲拒还休的模样。
姜宛姝想起了吴锦瑟对她说过梁瑾的境遇,不由起了兔死狐悲之感,心中恻然。
“怎么了?”林照辰见她又不开心的样子,过来问了一句。
姜宛姝想了想,嗫嚅着道:“表叔,我又想求你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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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梁瑾缩着肩膀,跟在一个丫鬟的后面走着。
这里是原本的姜府,她曾经也常常过来,如今却又不一样了,物是人非,她有些惶恐。
丫鬟带着她到了姜宛姝的小院子,却不进去,站在廊下候着。
门帘里面传来一个男人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把冰盆子撤下去,留一个放在门口就好,谁叫你们放这么多在屋里,你前几天刚刚落了水,没生病已是侥幸,还敢这样贪凉?”
然后是姜宛姝娇怯的声音:“可是我热呀。”
那男人道:“叫人在帘子外头给你打扇子,你听话,先把身体调养好,以后怎么淘气都行。”
屋子里的仆妇将五六个冰盆子撤了出来,留了一个放在竹帘子外头,两个小丫鬟跪在了那里,持了蒲扇摇着风。
不一会儿,又有丫鬟端着食盒进去了。
“姑娘的燕窝熬好了。”
那男人又道:“把这个吃了,等下还要老老实实喝药,别总想着喝那些蜜水果汁什么的,知道了吗?”
姜宛姝低低地应了一声,不太高兴的样子。
男人这才满意了:“我去办事了,你这几天别出去,在家里歇着,等会儿若是闷了,不妨去叫吴家的姑娘过来陪你玩。“
丫鬟打起了门帘子,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英俊得难以形容、也威严得难以形容。
梁瑾赶紧把头俯得低低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他走过去,完全无视梁瑾,仿佛她是尘埃。
丫鬟将梁瑾带进了屋里。
整间房都铺上了两层地毯,下面是羊毛、上面是蔺草,踩上去软乎乎的,又很清凉。
姜宛姝正倚坐在软榻上,见了梁瑾,起身相迎:“阿瑾姐姐,你来了。”
梁瑾跪下了,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姜姑娘出手救我出火坑,再造之恩,必当结草衔环以报。”
“阿瑾无需和我如此生分,你快起来。”姜宛姝伸手扶她。
梁瑾站了起来,和姜宛姝相互看看,半晌无语。
梁中丞家的双生姐妹,本是京都出了名的才女,气质高华优雅,翩然有林下之风。而如今的梁瑾,却在眉目间带了一种既颓废又妖艳的感觉,和往昔大不相同了。
姜宛姝怕触到梁瑾的伤心处,也不敢安慰她,只好道:“好了,如今我这里还算是安稳的,你且先住几天,休养一下,过些日子,我叫人给你寻个落脚的地方,再给你些钱财安生,你也能好好过了下半辈子,不用担心。”
梁瑾又跪下了:“宛宛……不,姜姑娘,我不要离开,求求您收留我吧,我给您为奴为婢,我会好好服侍您的。”
姜宛姝怔了一下,苦笑道:“那不成的,我自己都身不由己,哪里能收留你呢。”
梁瑾遭逢变故,受尽□□,已如惊弓之鸟,她得知替自己赎身的人是燕国公,心中早有了计较,这样一个大人物,若能依附于他,岂不比自己一个孤身女子在外漂泊强得多了。
梁瑾不住地给姜宛姝磕头,她知道姜宛姝的心肠是很软的,她哀婉地恳求着:“姑娘,我这一辈子都会对您忠心耿耿,我和您旧日相熟,我陪在您身边,日常可以和您说话解闷、读书弹琴,我什么都会做的,您别把我再推出去,我怕、我真的太害怕了。”
梁瑾一直在磕头,头都磕破了,流出血来。
姜宛姝犹豫了良久,终于还是不忍心,她为难地叹了一口气,问身边的丫鬟:“我可以把她留下来吗?”
丫鬟忙不迭地弯下腰去:“姑娘折煞奴婢了,奴婢哪里能替姑娘拿主意,国公爷吩咐过,这府里,除了他,就是您最大,万事您做主就成。”
梁瑾心中羡慕得几乎发狂,她不敢抬起眼睛,怕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只能谦卑地把头伏在地上,拽紧了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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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八宝璎珞香车在林府前面停了下来,宫娥们捧着拂尘、香扇等物随侍车后。
一个宫廷太监走上前去,对守门的卫兵客气地道:“宣华公主驾到,请代为通禀燕国公。”
“请稍候。”一个卫兵进去了。
外头的太阳升得很高,鸣蝉在树上知了知了地叫个不休。
过了半晌,大门打开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