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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屋里再无其他人,赵妙仪忽然“噗通”一下,给姜宛姝跪下了。
姜宛姝真的是惊吓到了,急忙去扯她:“赵姐姐你快起来,这是什么意思,真是折煞我了。”
赵妙仪却不起来,她索性抱着姜宛姝大哭:“大表兄要杀薛世子,薛世子被他打得吐血,如今只剩下半条命了,大表兄还扬言不会放过他,早晚要叫他死在手下。宛宛,你不知道,大表兄他真的很可怕,他说要杀人,就绝对没有人可以逃得过。”
姜宛姝的身子晃了两下,支撑不住,腿一软,也跪了下来,反倒是赵妙仪要扶住了她。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赵姐姐,你说什么?表叔为什么要杀薛世子?好端端的,他、他怎么能……怎么敢……”
“我、我也不知道薛世子哪里惹怒了大表兄,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竟会遭逢这样的事情。”赵妙仪哭哭啼啼,“我大哥今天亲眼看到的,大表兄凶神恶煞,若不是有位义士仗义出手,说不得薛世子如今已经命丧黄泉。”
这下轮到姜宛姝语无lun次了:“那不可能,天子之都、朗朗乾坤,他怎么能如此猖狂,当知王法国纪尚在,岂能容他肆意妄为?”
然而,姜宛姝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父亲曾经吓唬过她:“宛宛,你别闹你表叔,莫看他面上亲善,实则却是个心肠狠硬之人,兼之性子桀骜,连他父亲都头疼,你不知死活地天天去捉弄他,哪天他恼起来,只要轻轻一下……”
父亲做了一个手势,故意板着脸,“你漂亮的小脑袋瓜子就要掉下来了。”
彼时,姜宛姝天真稚气,笑嘻嘻地道:“爹爹你乱说话,表叔他可好了,他昨天还对我说,哪怕我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去给我摘下来,哪里是你说的那般凶狠之徒。”
而如今,想起父亲言语中的意味,姜宛姝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赵妙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是真的,大表兄常年在北面带兵打战,杀戮成性,连姑姑都经常写信和我爹抱怨,说他戾气太重、有伤天和,他不会管什么王法国纪的,燕云十六州百万大军都在他的掌中,连皇上都要依仗他,他若真铁了心要杀人,薛世子哪里会有活路。”
姜宛姝的心一阵一阵地刺痛,四肢百骸宛如浸透在冰窟里,都要冻僵了,她喃喃地道:“那怎么办?那又该怎么办呢?”
赵妙仪一把握住了姜宛姝的手,她握得那么用力,几乎要把姜宛姝纤细的手指都折断了。
她的脸色苍白,眼睛里浮现出癫狂的神色:“宛宛,眼下也只有你能救薛世子了。我娘说,大表兄对你十分倾心,你去求他,求他放过薛世子,只要你去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姜宛姝打了个激灵,背后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林照辰为何对薛迟起了杀心,旁人不知,她还能不知吗,若她去求林照辰,岂不是雪上加霜,只会让薛迟死得更快一些。
她哆哆嗦嗦地摇头:“不、我不能去。”
赵妙仪愣了一下,嘶声哭喊道:“若薛世子死了,我也不愿意活了,宛宛,好妹妹,你就忍心眼睁睁看我去死吗?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一辈子都会感念你的恩德,求求你!”
姜宛姝恐惧地向后退缩:“我不能去求他,真的不能……不能……”
“宛宛!”赵妙仪凄厉地叫了一声。
“我不能去。”姜宛姝摇着头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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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宛宛:接下去要去求表叔了,好慌,我太南了。
表叔:坐等,快来。
☆、第 11 章
小虫子扑棱着飞了过来,一头撞到烛火中。烛光摇曳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红色的影子映在窗纱上,有一种浓郁的寂寞。
林照辰快要就寝了,已经脱下了外裳。
外头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只是一下,就停住了,弱弱的。
林照辰心头一动:“谁?”
半晌没有动静。
林照辰大步过去,打开了门。
天刚刚下过雨,月光仿佛都还是chaoshi的。姜宛姝站在那里,抬起眼睛望着林照辰,她的眼眸里有月光的痕迹。
“宛宛,这么迟了,你还不睡,找我有什么事吗?”林照辰的声音在浓黑的夜色中显得分外低沉。
姜宛姝忽然有一种掉头逃跑的冲动。夜晚的风吹了过来,凉飕飕的,她打了个哆嗦。
林照辰微微皱眉,侧开身:“先进来说话。”
姜宛姝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个男人的房间,简单而整洁,一床一案一椅,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东西,和他的人一样,干脆利落。
玄黑色的长袍搭在床头,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领口敞开了,露出了小麦色的肌肤,他的头发略微地散了下来,有点儿凌乱,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看过去更具有危险性,宛如一只慵懒的野兽。
姜宛姝只是瞥了一眼,就慌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