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吻得非常温柔,直直盯着我的眼睛,心里必定在想着江熙来。
他忘了江熙来的那几天,真是无比美好的日子。他肩上的剑伤也终于消失了,那是江熙来冲动的证据,明明看着就难过,他也要留着,还把它当成自己伟大的证明——
你如此伤我,我也可以原谅你。
难道这不伟大?
在我看来当然不,这只是他倔强地自虐而已。
现在江熙来在发抖。
“你在东越做过什么——”
我问他。
江熙来一把挣开了唐竭,剑锋指着我,或许是阿良的模样还在我脸上,仿佛被什么灼烫到了,长剑立刻从手里掉下去。
他是恍惚了,他多少次这样用剑指着阿良,却都做错了。
唐竭并不蠢,他听得出来我话里的意思,拎过江熙来问他——
“东越是什么意思?你把他怎么了?”
我埋头开始笑,“唐公子何必多此一问——”
唐竭生气起来毫无唐门公子的风范,扯着江熙来猛晃。
“你知道他怕什么——你做了什么?!江熙来!”
我曾将良景虚压在身下威胁他,他恐惧至极,呼吸都是颤音,我就立刻心软了,所以我没狠下心做的事情,他的江熙来狠下心做了。
可是同样的事情,合欢做了恐怕就不能原谅,江熙来做了他就甘之如饴是不是?
冷霖风冲进来拉人,眼前一片混乱,胸口全是酸楚的压抑感,要是阿良在场,会是什么反应?
抱着江熙来说——
没关系啊,我可以原谅你——
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
他就是这么贱是不是?!
双臂麻木得很,墙壁好像是软的,靠也靠不住。
若当年在东越,沙华没有不辞而别,尤离复明后看到我——
悔不该当初,就是这种感觉。
阿良真的没有来,我倒很欣慰,他学会服从夫人的命令,理智地选择明哲保身,他就可以活得更久。
然而萧四无来了。
我不能理解,四公子不该公然违反夫人的意思,就算阿良求他,他也该明智拒绝——
疯了,都疯了!
萧四无开口第一句就无比Yin冷:“把你这个易容给我摘了。”
人人都想多看一眼,偏偏他一眼也不想看。
因为良景虚就在他那里,他天天都能看到,不用睹我思人,所以当然得从命。
我刚一站起来就迎来狠狠的一巴掌,四龙首淡漠道:“无能——”
我扑过去问他:“阿良让你来的?他在哪儿?”
他轻蔑的目光里一点悲悯也没有,是了,他就是这样的人,青龙会多的是这样的人。夫人最讨厌无能的人,萧四无也一样。
我是无能,良景虚说扔下就把我扔下了,叶知秋还要他,萧四无也要他——
谁会可怜一下我?!
开封的天蓝蓝的,却没有九华的好看。
九华,血衣楼,有良景虚,捧着一碟点心听我抚琴。我的归玄总是打空,他的穿风一动,绿色残影一起,人就到了我身后,刀背相抵,戏谑道:“欢儿,最近武艺懈怠了——”
欢儿——
我忘了告诉江熙来,尤离也会那么温柔地叫我,无数个夜里,躺在他身边的是我,后来换成了萧四无。
他也该知道嫉恨是什么感觉,知道得之而失。
我,沙华也好,合欢也好,
照顾得好好的人,每每见江熙来一次就一身的伤——
天理何在?!
脸侧还是火辣辣的疼。
萧四无走得很平稳,声音更平稳,“夫人的信你也读透了,明天相国寺之约,你替他去。”
我道:“遵命。”
萧四无极冷静,“他不知道江熙来在开封。”
我道:“属下绝不提他。”
萧四无又道:“他若知道你要去死,说不定也是会舍不得的,你要不要证实一下?”
我摇头,“他不会的,没必要去证实。”
萧四无道:“算你还有点理智。”
我哑声问他,“四龙首你很喜欢他吗?”
萧四无道:“嗯,很喜欢。”
我声音都抖了,“那属下帮四龙首杀了江熙来——”
萧四无却道:“暂时还不需要。”
“萧某要做的,都会自己做到,实在做不到的,就是萧某无能,从来不怪、也不牵扯别人。”
萧四无笑道:“萧某衷心希望,你也可以这样想,这样想来,死前还能舒坦一点。”
他淡淡问我,“你死后,想葬在哪儿?”
我眼前好像纷飞过了血衣楼院中的梧桐落叶,有人站在楼上唤我——
“欢儿,外面冷,上来罢。”
我道:“九华,求四龙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