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给我一碗喝了不会死人的药,才能进一步。”
尤离倾倒瓶身,捻着药粉在指尖,“夫人研究这些东西已经很久了罢。”
明月心闷闷默认,淡红色的粉末细腻生香,尤离拭了手,隐隐觉得奇怪,嘴上道:“先生说了,这些药中各种药性相克,属下也有同感,所以服药的人总会死。”
明月心道:“看来,咱们想的都是一个东西。”
尤离道:“枫香圣露是融合稳定药性的至佳之物,可以一试。”
明月心抚着肩上针线细密的几朵玉兰,“好,让云滇那边暗中筹谋——”
尤离神色不变,“是。这些药请容属下带一些回去细看。”
明月心垂了眼帘淡淡挥手,尤离见她这失望之色,心中突然很高兴,恭敬地收了几个药瓶告退。
房间的门锁早已经换好,萧四无这几天每晚都会鸠占鹊巢般地在他屋里喝茶,今夜却没来,尤离顿觉蹊跷,不知他是厌了还是有事务缠身,疑心明月心又有什么动作,却也不能轻举妄动地跑去打听。
他此时应该好好地研究这些百晓生的药,了却那位二龙首的夙愿。
白云轩应该也很在意此事,两个女人难得意见一致,为了同一个目标合作,虽然看似女人的琐碎心思,到底——
是真爱?
他在诅咒公子羽一辈子也好不了,明月心那样的人,能有事情叫她无可奈何,实在快哉。
萧四无的确有事,却不是明月心的任务,而是别的要事让他烦心,密探送来的纸条在指尖,移到烛光之上时,就让他想起——他也是这样烧了尤离泪迹渲染的长长几页。
明月心真的失落而不甘,指甲被桌面抵得微微发疼,所以看到萧四无时也没有好脸色。
“何事。”
萧四无道:“向夫人借点药。”
明月心冷冷道:“去找良景虚借。”
萧四无笑了,“怎么能向下药的对象借药,夫人不要玩笑了。”
明月心抬眸道:“你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萧四无双手环抱,并未出声,门边几个婢女侍卫就被他Yin森的目光逼了出去。随即语气地轻松地说完了理由,明月心便幽幽地笑了。
“……良景虚该再Jing尽一下武艺了——”
拿了东西冲他一扔,继续道:“来得正好,去通知蜃月楼的人……”
萧四无听罢感叹,“有了那东西就可以了?”
明月心一笑,“没有是必然不行,有了,也未必行……”
萧四无道:“夫人这么执着,一定可以得偿所愿。”
明月心道:“那你呢?”
萧四无回首,“我?我正在享受征服的趣味,夫人不是看得很有趣么?”
明月心倦色在目,低头又看了一遍百晓生的信,颓然道:“那也祝你得偿所愿……”
萧四无背身起步,随意道:“借夫人吉言。”
光也
相逢恨晚,人谁道、早有轻离轻折。
不是无情,都只为、离合因缘难测。
秋去云鸿,春深花絮,风雨随南北。
絮飞鸿散,问谁解舀得得。
君自举远高飞,知他此去、萍梗何时息。
雅阁幽窗欢笑处,回首翻成陈迹。
小楷缄题,细行针线,一一重收拾。
风花雪月,此生长是思忆。(注1)
江熙来回到秦川已经好几日了,浑身戾气不散,如乌云蔽日,清刃染尘。公孙剑从帝王州的来信中怒火熊熊,独孤若虚读罢满心烦忧,压在一塌书册下未让他人得观。
左臂僵硬生疏,无时无刻不带来浓烈的无力之感。风无痕本让他修养一段时日再握剑,每个人都担心他一握上剑就会先抹上自己颈间,然第二日他就站在论剑坪了。靛青色的剑鞘,幽蓝的黯淡光泽映在他眼睛里——
“师父,徒儿只有它了。”
于青和唐林眉头紧锁。
“剑不会弃我,所以我不弃它。”
无痕剑诀在心,破xue指诀依旧,左手拔剑时有无限的凄惶在他脸上,好像又听见了萧四无的笑声——
良堂主大喜。
风雪卷着寥寥无几的春意蔓延秦川,醉白池如画,泼墨岭似梦,柳絮纷飞般的温柔白雪飘落肩头,如被那少年指尖轻触的感觉,远望而去,仿佛还看得到当日同骑策马的背影——
幻觉罢。
当然是幻觉。
早就回不去了。
前日有人上太白拜会,相貌常然,衣袖间有草药之气,欲见江熙来一面试着医治。
风无痕一目了然,江熙来讥笑片刻漠然而视——
“良景虚派你来的?”
风无痕冷眼旁观,江熙来负手背身,“你若不想死,现在就滚。”
独孤若虚想劝阻,然师弟恐怕已不会听他的话了。
筋络麻痹,筋脉裂损,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