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处处勤勉、万事上心,甚至将朝中事情全数揽在手下,难免会叫人觉得他会不会是下一个沈凤年,亦或是当年的薄家。
可就是因为他懂得急流勇退,不居功,也不曾太过殷切。
陛下才能安心用他,而哪怕到了现在,也依旧只记得他当初勤王的恩情,却丝毫不会怀疑他别有异心。
其实不止是南元山,朝里其他人中也有不少都看出了祁文府的心思。
钦羡佩服是有,可若说是与他一样,却没几个做得到。
他们身后都有氏族,有靠着他们庇佑之人,好不容易爬上高位,又有谁是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
不是谁都是祁文府,对新帝有从龙之恩,于他有半师之谊,城府谋略心术德行样样让新帝折服,又能将进退之度拿捏的炉火纯青。
祁文府退了,他还年轻,新帝也记着恩情,再差也不会让他退的太远。
可是他们退了,谁能保证还有机会再回到如今的位置?
别说是其他朝臣,就是南元山自己,哪怕为着他身后的南家,为着南氏子孙也不可能做到祁文府那般地步。
南元山见身前那人疑惑的样子,轻叹了口气:“祁文府啊,是朝中最Jing明的人了,你我都不是他,也永远都做不到他这样的。”
……
另外一边,祁文府和苏阮正在宝月楼里。
苏阮坐在四轮车上,而祁文府坐在她身旁。
两人身前的桌上摆放着一盆十分好看的雪珊瑚,宝月楼的掌柜的正说的天花乱坠,
“祁大人,祁夫人,这珊瑚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你们瞧瞧,上下雪白如玉石通透,外层晶莹滑润,而且这么大的完整未曾破损的雪珊瑚更是少之又少,这若是放在那月色下一赏啊,定然能惊艳所有人。”
祁文府视线有些模糊,能瞧见那珊瑚的确是不错,只是他却依旧佯装着扭头对着苏阮问道:“阮阮,你觉得怎么样?”
苏阮伸手摸了摸雪珊瑚,“的确不错,比之祖母那盆还要好上一些。”
祁文府闻言便道:“那就这个了。”
掌柜的闻言顿时喜笑颜开,高兴道:“好嘞,我这就去寻个好的盒子替您二位装起来,祁大人,可要我让人直接给你们送去府上?”
祁文府摇头:“不必了,让人好生装起来,等一下我让人带走。”
那掌柜的连忙应了下来,就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珊瑚朝外走,而金宝则是跟着过去付银子。
苏阮抬眼见掌柜的离开,才忍不住低叹了声说道:“咱们寻了这么久,也就只找到这么一盆与祖母那雪珊瑚有些相似的,你说祖母会喜欢吗?”
当初谢家下狱之后,整个宣平侯府也被抄了。
等着谢家人洗清罪名重回宣平侯府时,朝廷里也将之前查抄之物归还,可是到底是经过好些人之手,而且查抄那一日为着翻找谢渊父子“谋逆”的罪证,官兵入府时可半点都不温柔。
谢家有很多东西都损坏遗失,偏当时人太多还不好追查。
其他那些个金银首饰也就算了,新帝登基之后,便让人折算成现银还给了谢家,甚至还另有厚赏,可是谢老夫人当成宝贝放了多年的雪珊瑚却也不见了。
谢老夫人明面上毫不在意,只说不见就不见了,只要大家人安好就行。
可是苏阮却是听柳妈妈说,她却时常见着老夫人望着原本放置珊瑚的架子出神。
苏阮知道那珊瑚是谢老侯爷送给谢老夫人的,也是她多年念想,她一直想替谢老夫人把东西找回来,可是费尽周折,连祁文府也帮忙找了,依旧没什么音信。
眼见着谢老夫人快要生辰了,恰好宝月楼这边说是得了尊雪珊瑚,苏阮便想买了回去送给谢老夫人。
虽然意义不一样,可多少总能哄谢老夫人开心一些。
祁文府能瞧见苏阮有些担心的模样,柔声道:“放心吧,只要是你送的,祖母肯定会高兴。”
苏阮嗯了声。
祁文府说道:“之前咱们来时,掌柜的说他们新上了不少首饰,你也选些回去?”
苏阮忙摇头:“不要了,这段时间你买了多少东西回去,我哪儿能用得完?况且我本也不爱戴这些东西,插头上重的慌。”
“不如去一趟玉宝斋吧,买几本书回去。”
祁文府闻言扬唇:“好,听你的。”
金宝付了银子出来之后,手里就捧着那雪珊瑚,“四爷,夫人,东西装好了。”
祁文府说道:“那就走吧。”
金宝完全不知道祁文府早就已经能瞧得见东西,只伸手扶着祁文府朝外走,而那边的采芑则是上前推着苏阮。
一行人走到门前时,金宝扭头说道:“四爷,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呀?”
祁文府说道:“夫人想去玉宝斋买书,你先把东西放好,别碰坏了。”
“好嘞。”
金宝扶着祁文府站在一旁,转身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