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做的事。才能不愧于心,不白来这世上一遭。”
唐念锦看了叶令荨一眼,继续试着问:“是不是沈家出事了?”
若是沈盛不说,他们什么都不知晓,更别谈得上劝他。
叶令荨也紧张地看着他,沈盛声音很低,身子晃了晃,最终还是立住了:“是……”
他不肯多说,但叶令荨与他相处这么多的日子也是了解他的性格,知道沈盛来到彭城又是开店又是学画的,因为这个他没少和家里闹矛盾,甚至甚少回京。
如今家中出的事他却不在京城,叶令荨多少也能体谅他的心情,便道:“沈家出了事你更应该顶起来,在这里跪着有用吗?”
沈盛不说话,脸色苍白了几分。
“好啊,你要跪,我就陪你在这一起跪!”说完,转身就在他旁边跪了下来,可她手里的伞还撑在沈盛头上。
沈盛抓住她撑伞的手腕,声音颤抖:“叶姑娘,你何必如此……”
“这是我愿意跪的,你要跪我就陪你跪在这儿。若是你在这里跪着有用,沈家能变好了,那我在这里跪着,你就能喜欢上我吗?”叶令荨平日里虽然看着粗心,可遇见事,又比谁都想的明白。“你觉得有用,那我就陪你一起!”
沈盛如此作为,不过是为了惩罚自己,可如今连累了叶令荨,他也不愿,便要赶她走。
“叶姑娘,我对你别无他意,你……你跪在这里,丢的是叶家的脸面!”他这一句话说得极重。
唐念锦与沈盛认识的这段时间,可从未见过他对别人说过一句重话,他待人接物永远都是和善的样子,也常常站在别人的立场想问题。如今要他说出这一句重话,已经是抽干了他仅剩的力气。
叶令荨还想说什么,沈盛却一把打掉她手里的伞,伞面落在地上,四仰八叉地面对着浓云密雨。
“你不就是想把我气走吗?上一次你成功了,这一次还想故技重施?”叶令荨却完全没把他那句话听进心里。“我要是在乎旁人如何说道,从一开始就不会喜欢你!”
“小时候我非要缠着爹爹去走镖,有一次遇到山匪,暗中跟了我们一路。那日又恰逢我发脾气闹别扭,爹爹为了哄我特意去山崖帮我采东西。”叶令荨道:“就是因为他这一走,让那些山贼有了可乘之机,他们下药放到了镖师,他不仅捉了我爹爹,百般羞辱,还将其他镖师打伤。最终是我娘拿了赎金,才将人赎了回来。”
“镖局的信誉就是一块牌子,而那一日起,我们叶家的牌子就因为我的任性被毁的一干二净,从那以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把这账算干净。”叶令荨说得眼圈泛红,声音却坚定,她转过头,盯着沈盛。
“我拼命的练武,别的女孩子在讨糖吃的时候我在烈日下晒着,直到三年以后,我和爹爹才一起山上的山贼的老窝除得一干二净,重塑了叶家的名声。”
“沈盛,惩罚自己是没有用的。”她一字一顿道:“你若是心中的气真的咽不下去,也要知道,该跪在这里的不是你,而是那些害你的人!”
沈盛浑身一震,低下头,清俊的身子微微颤抖,半晌,他才抬起眼眸。
他的声音仍旧嘶哑,却并无先前的死气:“叶姑娘,你起来。”
“你跪多久,我就跪多久。”她坚持道。
他用手撑着地,倾身过去,修长的手指握住伞柄,又重新将伞撑到她的头上。
“我不跪了。”他低声道。“你说得对,跪在这里毫无用处。”
雨水仍然打在伞面上,霹雳啪啦地,叶令荨擦了擦他脸上的雨水,终于是笑了。
——
三人行,必然多一人。
叶令荨扶着沈盛回去换衣服,唐念锦见他们关系近了些,也不方便跟着去打扰,只站在在外城门下看着彭城古旧而苍苍的绵延城墙。
她握紧伞柄,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时间也有些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来,见雨快停了,才准备离开。
临走前回头看了眼身后,雨幕苍茫,天地都是灰蓝的一片。
这一眼,却在前面不远处的亭子里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念锦几步走了过去,进了亭子收伞,这才喊了声师父。
亭中坐着一个老人,目光炯炯,正是刚回彭城的梁老。
“这小子我说多少句都想不开,你们两个女娃娃几句话就把他劝回去了,不错不错。“梁老发白的胡子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坐在亭子里,悠闲得很。
唐念锦坐了下来,问他:“沈家到底怎么了?”
“明威将军的事,你知道吧?”
唐念锦点点头,当时唐家全家从京城来彭城的时候,正值明威将军病逝。若不是这位名震四方的大将军突然去世,北边的蛮族和其他边境的异族也不会在这段日子蠢蠢欲动,起了心思。
十多年前蛮族入侵,杀得北边寸草不生,血流成河,还是明威将军带着人把蛮族给打了回去,如今他才过世未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