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人来。”
小姑娘面色惨白,惊恐地拽着她的衣角摇摇头。----更新快,无防盗上
她擦了擦小姑娘脸上的泪水:“一定藏好了,别发出声音。”
撇开她的手,唐念锦转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火把,和陆宴往回走了几步,从另一个方向继续前进。
雨势渐小,只有淅沥雨水打在高大树木枝叶上的声音,地势越来越高,显然这个方向并非是下山的路。但后面追兵穷追不舍,他们也只能往前走。
果然,即便两人走出林子,前面也很快没了路。
前面是个山体断层,往下是怪石嶙峋的斜坡,坡度极大,若是从此处掉下去,能活命的机会不大。
陆宴喘着气,手里的刀刃已经翻卷,蓑帽掉在寨子里,之前出来的时候他便把蓑衣披在了唐念锦身上。
此刻浑身血污,看不出原来衣裳的颜色,有几处伤口还在浸血,唐念锦第一次有些慌了,陆宴将她护在身后,转身看着越来越近的蛮人,低声道:“一会打起来,你先跑。”
唐念锦说不出话来。
陆宴是为了她来的,若是当初她没回唐家,就不会被绑过来,更不会引得他受伤,落入如此危难的境地。
此时浑身是伤的人是他,让她走的人是他。
她从未想到过自己能遇到这样的情形,以为她总觉得在生死关头让别人先走,而被保护的人还拖拖拉拉浪费别人用生命换来的时间,还说着“要走一起走”的人是有多么不懂事。
现在轮到她面对这选择,她只觉得山上的夜风很冷。
冷到了骨子里。
若在以前,眼前这围着他们的二十多个蛮人根本不是陆宴的对手。
可他先前与寨主一战,早已浑身是伤,甚至另一只手还有些骨折。
领头的蛮人正是先前被称作“三哥”壮汉,如今见了两人,满眼都是怒火:“就是他们杀了寨主,不用留活口,全都杀掉!”
话音刚落,一群人就冲了上来。
陆宴将她往身后一推,挥刀迎接对方的攻击,唐念锦趁机捡起地上一具尸体旁边的武器,同陆宴靠近了一些,替他减轻一些负担。
她听得见身后少年沉重的气息,还有越来越迟缓的脚步。
围攻他们的人倒下了一大半,可仍有人从各个方向不断攻击,两人逐渐被逼到断坡前。
壮汉攻势最猛,配合其他蛮人的动作,陆宴趁机贴近,横刀割喉,虽然要了那壮汉的命,自己却也被其临死之前的一脚踢下斜坡。
唐念锦力气不如这些蛮人,手里的武器也被震落,回头时刚好看到陆宴被击飞出去。她来不及多想,转身朝前跑了几步,伸手去拉他。
陆宴见她冲上来,瞳孔微缩,想说什么,却只能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来,鲜血从苍白的嘴角滑落,显得诡异而刺眼。
而她伸手拉住了他,自己却也冲出了断坡。
唐念锦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宁愿这下面是个悬崖,也比是乱石好一些。如此摔下去,两人小命难保。
随后,她只觉手臂处传来一阵力,将自己拉向少年的怀抱。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失重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便感受到落入一片刺痒的灌木草丛里,并且不停向下滚落。
他的手臂紧紧抱着她,唐念锦什么也不知道了,少年的怀抱和他的手心冰冷温度不同,显得炙热而温暖。
陆宴将她紧紧护在怀里,耳边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但她能感受到少年紧绷的身子微微颤抖,在碰撞到岩石的时候,还会发出压抑的闷声。
她的心猛然揪起来,像有人拿着刀在上面一寸寸割开放血,又像一双手撕开了心,阵阵发疼。
但她知道,陆宴比她更疼。
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划过脸上的伤口,有种微辣的疼。
短短的时间被拉的无比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不再往下滚落,唐念锦缓了缓呼吸,不敢置信自己还活着,她惊喜地抬头:“陆宴,你没……”
少年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气息微弱,身上的伤口还在浸血,一双手臂狠狠地圈着她不愿意放开。
无论她怎么叫他,他都一动不动。
她的一声声地叫,声音颤抖。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陆宴的眼皮动了一下,他吃力地睁开眼,看了她片刻,又缓缓阖上了眼皮。
有细微的雨丝飘落在她脸上,唐念锦挣扎出来,打量四周,见前面有个不深的山洞,可以暂避风雨。
她便背着陆宴,颤巍巍地一步步往山洞口挪动。
她娇小的身子想要拖动少年,原本就十分吃力,更何况自己先前也受了些伤,此刻每动一下,后背和腹部都火辣辣地疼。
但她仍然朝前走着,一面走,一面不停地叫他的名字:“陆宴,你醒着吗,你应我一声。”
“你别睡,你应我一声。”
“陆宴,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