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是杂物间里藏着什么歹人。”
唐念锦作出害怕的表情,压低声音道:“此刻不敢耽误,便来提醒一二。”
“难道还有别人?”常边心下思虑万千,有了诸多猜测,但为以防万一,仍是让唐念锦带路,随她去瞧瞧。
他又转过身,背对着唐念锦向陆宴做了个威胁的手势,语气却似寻常道:“少爷安危重要,若真有贼人,恐有同伙。我若随她去了,何人贴身保护您?还是一同去为好。”
“贴身”二字咬的略重。
陆宴淡淡道:“走吧。”
为防打草惊蛇,三人未带灯,穿过院子,朝右侧一间仓库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原本是唐念锦头前带路,走着走着,便成了她落在后面,与少年一道。
常边脚长步子大,走到了前头。到了第一扇杂货间门前,他停下脚步,半弯腰贴门听了听,果真从里面传来细微的人声和碰触到杂物的声音。
这庄子太大,果真有人躲了起来,怕也是对陆家多有图谋。
常边面色严肃起来,侧身回头一看,碎雪轻扬扬落下,在人儿的身边萦绕片刻,才悠悠触底。
少年身形修长,面如冠玉,身子虽是单薄,却坚定颀长。少女面若桃花,杏眼樱唇,披着一身淡色旧羊裘,缓缓走在他身侧。
当是一对绝色的璧人。
常边仿佛感觉冰冷的狗粮正在自家脸上胡乱地拍。
他摇摇头,把脑子里众多思绪甩开,见唐念锦也到了门前,对自己指了指里面。
她做了个口型:有人吗?
常边眉头微皱,低声道:“我进去看看。”伸手摸了摸门鞘,确认没锁,他便猛地用力一推,且在瞬间,身子便冲了进去。紧跟着响起来的,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夹杂着男人的怒骂。
陆宴站在门外,轻轻笑了一声:“你胆子不小。”
“当你是在夸我了。”唐念锦一边说着,一边跨进了房里,从袖中掏出火折,点燃了门口桌上的油灯。
陆宴随她走了进去,入目便是一片狼藉,最里边的角落里绑着一个矮胖的男子,因嘴里勒着抹布,此刻只能发出呜呜声。另一边的梁上倒吊着方才才进来的常边,左腿上绑着绳结,绳子另一头穿过房梁,几绕缠着重物瓷石,落在地上。
显然是个构思Jing妙的触发式陷阱。
唐念锦是学美术的,对结构和空间本就很敏感,先前好奇打发时间学的各种机关,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常边刚被倒吊而起,头晕脑胀,还未适应过来,便感觉一双滑嫩的小手将自己双手拉在一起。她又用粗大的麻绳栓了个极其结实的结,打结的方式怪异却结实,常边用力挣扎,反倒越勒越紧。
“你早就看出来了?!”常边心里懊悔,千防万防,还是对这小姑娘警惕太低。唐念锦后退几步,偏头看了眼陆宴。
常边悔道:“是我看走了眼,你若是来敲门,封山在隔壁,不可能没有察觉。”冷哼一声:“小姑娘年纪轻轻,手段倒不差。”
“既然事情解决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陆宴垂眸回道,声音淡淡的,却极为好听。
唐念锦盯着他那张玉琢白皙的俊逸侧脸看了半晌,心里只道看在这张脸的份上不与他计较。自家出力又费心的,如今拿下了贼人,他可倒好,连句谢谢也没有。
忽视小姑娘灼灼的目光,陆宴面色不变,转身出了门,在门口时身形一顿:“你不睡?”
唐念锦扯扯嘴角:“你先去睡吧,我和这两位多聊聊。”
未有质疑和好奇,听了她这话,他竟真的便回屋睡觉去了。唐念锦好笑地摇摇头,倒觉得这小少爷脾气独特。
又回头朝一吊一绑的两人露出了温柔的笑脸:“咱们来聊聊?”
…………
晨光熹微,夜里低沉的积云散去,满山银装,林间万籁俱寂。
山林深处,一处庄子。
清晨的冷气灌入屋檐下,从走廊一路蜿蜒曲折,到了一扇门前,正欲侵染进去,却被那门一开,推到了外面。
陆宴睡眼惺忪,墨丝垂肩,只简单束了发,唇红齿白,端的是一副好相貌。从外屋传来的人声令他有片刻恍惚,随即又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来。
是她。
他抬脚朝外屋走去,除去女子清脆黄鹂般好听的声音外,还夹杂着男子的交谈声。
唐念锦找遍了厨房,只有些干粮和冰冷得难以下咽馍饼,干净得不像有人要久住的地方。以那少年绝色姿容,说他是来这儿山里辟谷的仙人说不定她也会信。
封山和常边在一旁收拾自己的猎具,唐念锦正拾掇桌子。
听见门那处的响动,她抬头一看,正遇上陆宴的目光,与昨夜的深暗无底不同,今日的这双眸子略长,眼尾上扬,在加上那令女子都嫉妒的长而密睫毛,更衬得眼眸摄人。
大约是才睡醒没多久,眼里蒙着一层雾气,更显得可怜兮兮的。
真是个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