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就跪下了。
依齐朝制,能在皇宫中纵马疾驰的,除了加急密使之外再无其他。
谢启心下惊疑不定,只来得及勉强挺直了脊背,就听那一声甲胄的人捧了手中的奏疏朗声道;“禀陛下,八百里加急,成王起兵十五万谋反,交州全线陷落!”
“你说什么?”
前一瞬还哀悼自己形象的谢启蓦然扭头看向殿中跪着的军士,眼神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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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算不得厚重的小册被狠狠抛掷在地上,带出主人滔天的怒火。
成王在交州起兵已有数日,玄卫却在今晨才急急忙忙传了情报过来,朝廷的八百里加急紧接着就到了,连收两封内容相差不大的密信,苏俨昭一口气只差没背过去,觉得自己只怕要呕出血来。
“成王起兵这么大的事,玄卫事前竟半点风声也没打探到,比朝中加急快了两刻,这成果萧玄首觉得如何,可是十分满意?”苏俨昭待萧澈向来客气,若非气的狠了,轻易不会说重话。
无不讽刺的话语在耳边响彻,萧澈脸色发白,忙不迭的俯下身去叩首道;“丞相恕罪,成王府前后两次清洗,属下等以为避开首次便可安稳无虞,一时心下懈怠,以致所布内线被一网打尽情报失误。此件事毕,属下自去领罚。”
他认罪认的痛快,不断开合的唇却是毫无半点血色,一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上满是挫败,倒叫人瞧的于心不忍。
苏俨昭闭了眼,未几又睁开,神色里带了疲惫:“两次清洗?主事的是谁,成王谢烜可不是这等缜密之人。”
“沈居,成王右长史沈居。”萧澈低着头不看苏俨昭,只顾着答话。
沈居?
从未沉睡过的记忆轻易的出现在脑海里,让苏俨昭短暂的从深切的忧虑中解脱开来。
同样世族出身同样年少高才,又都是声名远扬,不管本人愿不愿意,他与沈居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被一同提起的。
少年人最爱争强斗胜,哪怕利益无关也要比出个高低上下。
巧的是,苏家的门第刚好高沈府那么一点,苏俨昭的科举名次刚好高沈居一点。
再有,沈居择主的眼光差了那么一点。
前世沈居随成王就藩之日,匆匆一别,苏俨昭以为再无相见之日。
结果后来他一手扶立谢启登基,为江山永固除了谢烜,顺带着还想斩草除根,将成王妃及成王子嗣一并拿下。
沈居是死在他眼前的,为了护好谢烜的长子。
又一个故人……
苏俨昭的情绪终究是稳定下来,他再没说话,只挥手示意萧澈出去。
重来一次,竟然无意间有了正式交手的机会,虽然不太高兴,但心底算不上抗拒。
“丞相,此事还未传言开来,是否先行压下过几日再做图谋?”突然的平静让萧澈一怔,顾不得苏俨昭可能会动怒,膝行两步凑近了些急切的道。
忆起从没给谢启封闭的消息闸道,苏俨昭站起身来,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副地图。
那上面有山川湖水,有江河日月,有大齐广阔的地貌,有天下未定的局势。
他摇了摇头。
“晚了。”
远处,大齐皇宫里多年不曾响过的钟声悠悠响起,由近及远,迅速的传扬开来。
无数穿着不同颜色衣袍的官员从各个地方迈出,匆匆整理了着装,向召开朝会的宣政殿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时间就知道为啥短小了= =,摸鱼有罪QAQ
☆、第15章
宣政殿门前的朝天钟,是齐朝开国之君谢昀所立,供君王紧急召集群臣所用,非有大事不得妄动。
是以当浑厚的钟声响彻整个金陵,无论是正在忙于公务的还是闲极无聊的,此刻都不敢怠慢。
定国公府,苏俨敛皱着眉头从林氏房中出来,娇妻小跑着想要给他整理衣着,被他伸手拒了,自己随意的正了正衣冠,一面大步出门一面还低声不住的吩咐着贴身小厮。
等他翻身上马,径直朝皇宫的方向走了,国公府后门,一名国公府家将也骑了马出门,向着金陵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给住在避暑山庄的那位主报信去了。
谢启端坐在宣政殿上的宝座上,内心不可抑制的有些慌乱。
御案上那封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上面的内容被他看过了无数遍,此刻就是闭上眼睛也能毫不费力的回想起来。
成王谋反……
他才登基不到半年,竟然就有藩王谋反?
那个不久前还在麟德殿里跟他把酒言欢的兄长,竟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反了?
记忆里,御书房中苏俨昭一脸的欲言又止终究变成了那一句清清淡淡的话。
“放虎归山,陛下想清楚了?”
是啊,他想清楚了,要厚赐于兄长,让他们感慕于天子恩德,没有半点理由生出反意。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