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置喙。”
这是……全权由他主理的意思?
谢启心头闪过一阵隐秘的欣喜,旋即而来的是更深更不足为人道的忧虑。
他想起说交到他手里就交到他手里的玄卫一部分暗线,想起苏俨昭病愈之后来天禄阁授课的几次,是真心实意的教他为君之道,恨不得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沉……
有那么几天,谢启阖上眼睛,恍惚间就能看到,好容易有一日他终于能独挡一面成为名副其实的君王了,宣政殿苏俨昭常站的那个位置,却是空的。
他每每一身冷汗醒过来,心头的那种空荡的感觉始终难以言喻,更无法跟梦中的主角说道一二。
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苏俨昭,谢启仿佛还能触碰到手中红封上他的温度。
他有个最重要的事要做……
将宛若不在红尘里的苏相,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QAQ虽然我咸鱼……但是想当一只有评论的咸鱼【真诚脸】
☆、第9章
苏俨昭从宫里出来再到定国公府邸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远哥儿跟谢繗身边都没有身份相当又年岁相同的玩伴,好容易遇上了就不撒手,谢启顺势留人用了午膳,要不是眼见着合宫夜宴要开始了,苏俨昭一时半刻还脱不开身。
远哥儿跟他一同坐的丞相车驾,此刻被容晏一把抱了下来,口中还不住嘟囔着什么时候能再
入宫一趟跟谢繗玩,适才有多兴高采烈这会就有多沮丧。
苏俨昭一面带着他朝府里走,一面想着今晚的合宫夜宴。
那本是皇室才能参与的盛大晚宴,就算他入朝多年又身居高位,也没进去看过是何等的情形。
不过想也想得出,如今身在金陵的谢氏皇族,男子除了谢启谢繗两兄弟就是尚在幽禁的德王,偏偏他二人都未婚配更无子息。
皇女帝姬倒多些,只是和盛大长公主夫婿乃是列侯,府中自有宴席,多半不会进宫,端柔长公主夫婿远在交州,或许会进宫相陪。
这么一数下来,也就小猫三两只,比起当日睿宗穆宗在位时可凄惨的很了。
更何况上一世谢启登基数十年仍未纳妃,宫宴也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办了十来年,如今想来竟有泰半是自己的原因,苏俨昭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他一路想着,脚下却分毫不慢。过了两道门,再往里走上半刻,就是今日定国公府设宴所在的颐和堂。
苏俨敛老早得了消息等在门口,含笑抱了看见亲爹就忙不迭跑过来的远哥儿,与自家兄长兄友弟恭来了。
苏俨昭虽恼他除夕仍使性子不肯入宫,到底正逢好时节,便也给了个好脸色,两人并肩入内,朝坐在正中的老妇人同时问了安。
苏老夫人刚到知天命的年纪,头发已然斑白却仍是Jing神矍铄。因着今日宫中有年赏下来,她着的便是一身一品诰命服色,依规制戴了个珠翠满头,好在身上有着股常年尊养出的贵气,撑起来毫不费劲。
她打眼瞧见几人进来,脸上就涌上慈祥的笑意,将远哥儿心肝宝贝似的抱进怀里,一面一叠声的催着侍女开席。
苏俨昭两兄弟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对视一眼,各自在下首坐了,看着府中侍女将原本空荡的膳桌一一填满。
既是家宴,当然一切按照家规照办,苏俨敛所纳的莺莺燕燕尽数没有出席的资格,只有他的正妻林氏并远哥儿单独有桌,皆设在苏俨敛身侧,倒无意间衬得对面的苏俨昭形单影只。
苏俨昭自个倒不甚在意,他清心寡欲惯了,府中家宴无宫中拘束,举着筷子只往清淡的拣,连个眼神都没赏给眼前卖力歌舞的绝色舞姬。
苏老夫人暗中窥视长子大半顿饭的时间,眼见着自个嘱咐了Jing心挑选的美人八成又成了抛媚眼给瞎子看,心下不免着急,觉得几日前嘴里长的泡都更痛了些。
她这一生顺意,到了这样的年纪,尊荣钱权都不缺,唯一的指望就是看见子女平安喜乐,自己也有儿孙绕膝的那一天。
次子很好,虽不及他兄长文治武功,到底承袭了定国公的爵位,娇妻美妾抱在怀里,嫡长子苏远虚岁也五岁了,夫人林氏肚中还揣了一个。
长子就……一言难尽。
如果说从前长子放弃父荫走科举之路,积极站队先帝她尚能理解,苏家也的确从此中得到了不菲的好处。
可从怀恩寺禅师给了那道批命之后,苏俨昭种种所作所为,就已然超出了她的认知。
不懂,就不必插手。
但懂的,要积极干预。
苏老夫人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厅内中间舞姿妖娆的舞姬身上,拊掌拍了拍,夸那领舞的女子;“早前就听管家说,府中乐所得了个好苗子唤作敏姝的,姿容绝色。我原还不信呢,今日一瞧才知所言不虚。”
话说到一半,跟在身边多年的侍女已然会意的送了赏赐过去,领舞的女子含笑接了再交由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