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莫大气力,明明人之将死,却还是死死攥住了他。
“不要再日夜忧心朝事,天下事哪有处理完的那一天。丞相要按时用膳,好好喝药,莫要耽误了自己的身体。”
“这个……给你。”
沉默寡言的小皇帝突然唠叨上了,苏俨昭一时默然,眼睁睁看着使劲往他怀里靠的人伸出另一只手在怀里掏了掏,取出一块墨色的令牌,硬塞在了他手里。
熟悉的样式,上面大大的玄字清楚的表明了令牌的用途。
苏俨昭瞳孔一缩,心下翻起惊涛骇浪。
玄字令,持令者可号令齐朝暗卫,就是那只传闻中上查百官、下窥百姓,无往不利的Jing英队伍。
他这些年险些将整个金陵都翻过来都没找着的东西,竟然就在他从来都忽视的人手里。
谢启什么时候得以掌控玄卫的?
既然手握玄卫,为什么本该恨他入骨的谢启一直忍气吞声?
丞相府邸守卫再森严,抵不过玄卫不计较伤亡的刺杀,一刀结果了他,谢启就会成为这大齐真正的主人,这天下的帝王。
可如今,谢启亲手将这块令牌交给了他。
谢启应该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忌惮,也是谢家子弟仅有的依仗。
“为什么?”苏俨昭又问了一遍,那人曾经熠熠生辉的眼睛已经渐渐失了神采,眼神却还黏在他的脸上,眼底的情绪浓厚到他看不懂。
就在苏俨昭已经不指望能得到回答的时候,原本仰面躺在他怀中谢启突然不知道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竟然生生坐了起来,反向环住了他的腰。
耳鬓厮磨,谢启的气息就萦绕在苏俨昭的耳边,失血过多以至毫无血色的唇硬生生的凑了上来,毫无技巧的吻上了他。
他胸口还插着剑,苏俨昭忌惮着不敢推,就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谢启惨不忍睹的吻技。
谢启的吻,带着点只知道啃噬的野蛮,一往无前的执着,和……生命尽头最后的疯狂。
他那素来Jing于算计的头脑承载不了如此大的信息量,只能木然的看着抱着自己的谢启宽阔的背,仰了头不自知的回应着。
原来不知不觉间,谢启长这么大了……他一直以为在温室里豢养的小皇帝,早已经有了宽厚的肩膀,有力的肌rou,与他相差无几的身量,还有那不容抗拒的气势。
苏俨昭突然觉得,只要再有些时间,或者自己当年心甘情愿的放手,谢启都能成为一个实至名归的君王,开创一个太平盛世,受万人敬仰。
如果他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成年男子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彻,每一个字都让人心魂直颤。
“因为朕喜欢丞相啊。”
“丞相喜欢把持朝政,喜欢宣政殿最高的那个位子,朕就都给你,丞相欢喜吗?”
哪怕在谢启吻上他的唇的时候心底隐隐有些预料,当这两句话如此清楚的剖白在他面前的时候——苏俨昭还是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 点进来的都是小天使~求个收藏么么哒~
☆、第2章
永安宫:
作为初践祚不久的雍和帝偏爱的宫殿之一,整座永安宫修建得并不十分富丽,只是别致闲适
之余带了几分难得的古拙大气。
帘帐低垂,淡淡的熏香味萦绕在鼻尖,身下的软榻柔软舒适,极易消磨人的心志。
苏俨昭坐在他平日里常坐的太师椅上,无意识的把玩着贴身佩着的手串,在殿中众人或明显或掩饰的目光注视下始终保持着令人窒息的缄默。
时值深夜,所有人都是被人从温柔乡中匆匆唤醒,鞍马劳顿的赶到宫中,还没歇口气,晴天霹雳就打了下来。
哭过闹过盘问过,眼瞧着夜色越来越深,几个人终究是慢慢收了泪,坐下来商议。
良久,终究是有人打破了沉默。
坐在右侧第二位的定国公苏俨敛不着痕迹的扫了与自己不过一臂之隔的兄长一眼,见苏俨昭并无半点开口的意愿,只得清了清嗓子,道:“大行皇帝驾崩的突然,御医诊断说是暴病而亡,事先并无预兆,遍寻宫室也未寻到立储的旨意。诸位议一议,哪位宗室子弟继承大统为妥。”
雍和帝谢旻登基不过一年有余,踩着尸山血海才上的位,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哪里料得到会有无妄之灾,膝下只得一位公主,还正是嗷嗷待哺的年纪。
有人打开话匣子,下面的人就放松的多,御史大夫陈晨率先出言赞同;“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要确立新帝,再由新帝住持祭奠,正式发丧。”
礼部尚书林协环顾四周,不禁皱眉:“此事,是否要请宗室决断?德王他……?”
雍和帝谢旻登基之时,其母荣宪皇后已然仙逝,睿宗后宫中所有妃嫔尽数殉葬,而谢旻登基日短年纪又轻,尚未正式册立中宫皇后,如今一朝崩逝,竟然连个能决断大事的妃嫔都寻不出来。
而依齐朝祖制,除太子外所有皇子一旦加冠必须前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