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守业难”,这话用在国家的层面讲得通,放到个人的层面也是很适合的。
多少官员在底层的时候不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可是一爬上来了,反而开始忘本,贪图享乐,不思进取,逐渐地腐化堕落……他自己也属于其中的一员吧?尽管原因跟别人不太一样。
可是归根结底也就两个字:诱惑。
抵抗不了诱惑的,不管是红粉骷髅,还是蓝粉骷髅,最终都成了骷髅。
他又开始想起那子弹的轨迹。
见姜笑川一路似乎都在回忆什么,容少白聪明地没有打扰。
他发觉姜笑川似乎有意要跟他疏远,上车的时候就钻进了后座,而并非是副驾驶。他从后视镜里偶尔看一眼姜笑川,然后继续开车。
姜笑川的变化,对他,对整个容氏会所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还真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啊。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姜笑川的楼下,他自己打开了车门钻出来,终于有一种自在了的感觉。
他家就在一楼,因为他父亲腿瘸,政府上面的领导是特意关照过这个问题的。
说起来,这个房子还是他在市政直属部门工作的时候老市长要那边的人分给他的。
人事变动,老市长已经是省级干部了。
容少白本来是想帮他开车门的,没有想到姜笑川的动作很快,他干脆就不下车了,摇下车窗,一手搁在窗上,“姜市长,不远送了。”
“容会长已经送了很远了。”姜笑川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转身向着那栋楼的底楼走去。
这个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慢慢地扶着墙一瘸一拐地从一扇门里挪出来,姜笑川一看到眼眶就红了。
他使劲地仰起脸,可是依旧止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在狱中那些日子,最担心的就是他的父亲,没有他照顾,他要怎么生活?
说到底,他是个不孝子,他成了贪官,还跟男人鬼混在一起,也没让老人抱过孙子……
他快步走上前去扶着他,“爸,你怎么出来了?我们进去吧?”
姜笑川的父亲是原先退伍的老兵,名为姜恩成,在越南战争里炸瘸了腿,没能及时回到营帐,被当做了逃兵处理,所以他们父子二人前些年的日子才难熬得很。去年的时候还是姜笑川去递了申请,写明了姜恩成当年的情况,姜恩成才享受了退役军人的待遇。
姜恩成年纪也就五十多岁,可是看上去却很是沧桑,他扶着儿子的手,慢慢地往回走,“我这是看到你回来了,才出来,你刚刚当了副市长,可不能忘本啊……”
姜笑川强压着眼眶里的泪点头。
进门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瞥见楼外的那辆黑色轿车,容少白坐在车里,给他挥了挥手。
姜笑川心中一冷,很快地走进了门。
容少白坐在车里,忽然就知道拉拢姜笑川的突破口在哪里了。不怕人正直,就怕人没弱点。
姜笑川的父亲,恐怕就是他的软肋。
刚刚踏进屋子里的姜笑川,看着眼前这住了一年多的屋子,不算很大,住着他们爷儿俩可能还有些拥挤,可是在这里,他从身到心都是干干净净的。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姜笑川先扶了姜恩成坐下,然后走过去接电话。
“姜副市长,军区少校官越青瓷昨天已经跟您敲定了视察的时间,他托我转告您,明天请一定准时到。”
姜笑川挂了电话,表情却是木然的。
第4章 又见越青瓷
抛开一切,睡他个天昏地暗。
姜笑川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可是他醒来的时候依旧很早,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会看到那简陋的囚室,冰冷的铁栏.可是入眼的是灰绿色的窗帘,屋子里摆着一台电脑,有一排看上去用了很多年的陈旧书架,书架上的书大多都是旧书,甚至给人一种破烂的感觉。
冰冷的瓷砖地板,在他赤足踩在上面的时候却像是烙铁一样——他的感觉可能出了错吧?
姜笑川从电脑桌旁拿过自己的腕表,很普通的银白色石英表,不华丽也不张扬,这是他用了比较久的一只,拉开抽屉,里面也有许多已经坏掉的手表。
那细长的指针慢慢地滑过表面,滴答滴答……
重视腕表的男人,都很重视时间。
——姜笑川的腕表从来不是装饰。
早上六点。还早得很。
他坐在电脑桌前,盯着那黑着没亮的屏幕,想了许久,忽然之间抬手掩住自己的眼。
迟了。
他重生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个Jing致的礼品盒,装着一只很昂贵的腕表。
世界名表,只是背后藏着的是险恶的用心。
难怪昨天容少白一直暗示他,他们之间已经谈妥的事情。
他将抽屉推回去,却不愿意再想什么了。
现在是他刚刚上任副市长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