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落泪!”
阿绮听着她毫不掩饰的焦急话语,一时又笑了,一面取了帕将眼角水光拭去,一面又教董娘给刘夫人取帕子。
她头一回想,有这样的婆母,大约也是件好事。
婆媳二人虽还生疏,却仍是说了一阵话,直到午时的烈日即将升上时,刘夫人方教阿绮快些回去。
……
傍晚,郗翰之回来得比往日都早些,才要如往常一样,往母亲院中去,却忽而脚步一转,先回了寝房。
阿绮还在庭中消食,远远见他,也不再走了,只等着他走近,稍有诧异,问:“郎君今日怎回来得这样早?可往婆母处问候过了?”
郗翰之先观她神色,见并无异样,只眼眸极细微的肿起,也顾不得回答她的话,只问:“怎眼睛肿了?可是哭过了?”
阿绮一愣,抚了抚眼皮,这才想起晨起后在刘夫人处的那一阵泪意。
她的肌肤本就十分敏感,易留痕迹,怀胎至现在,竟是越发细嫩,痕迹难消了。
“白日去了婆母处,与她一同说了些话,不过是有几分感慨罢了,哪里就是哭了?”
她最是爱美,正说着,便疾步回去,要翠微去取shi水的冷巾帕来敷眼。
郗翰之听她如此说,便知二人间未有不愉,才刚放下心来,又见她已疾步回屋去了,忙快步跟上,在她身后小心护着。
待坐到榻上,翠微取了巾帕来,他又主动伸手接过,替她将冷巾子敷在眼上。
她因月份大了,腹中沉重,已不能仰躺而下,只能侧身躺着,需腾出一手来扶着那巾子。
郗翰之见状,也不去更衣了,干脆在她身边坐着替她扶着。
阿绮也知他要问白日的事,遂将事都一一道来,末了,见时间已差不多,便将他手中巾帕推开,道:“今日与婆母说过话后,我仿佛觉得心里松快了许多。我想,婆母也是不易。我幼时本在养在叔父家中,后来被接入宫中,也曾有过那样的时候,对着见到的人也好,事也罢,都觉无所适从。想来婆母初来时,也是这般。只是我不曾体察罢了。”
这是自知晓苏后与萧明棠的真面目后,郗翰之头一回听她主动提及幼时在宫中的事。
他心底有些酸,望着已取了铜镜仔细照双目的她,不禁伸出手去,自身后将她双肩环入怀中,凑近些轻声道:“母亲的确不易,你也是如此。”
他低首轻轻在她颊上吻了下,嗓音喑哑道:“当年面对并非亲生的我,母亲能视如己出,十年如一日地养育我,如今面对你,定也会视如己出。只是她年岁大了,你给她些时间。”
镜中,阿绮好容易敷过后消肿的清澈双目又悄悄浮上一层shi意。
她想起了已故的父亲,也想起了素未谋面,只在画中见过的母亲。
能有亲人在侧的时日,该好好珍惜才是。
她眨了眨眼,将铜镜放下,郑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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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丽质是个胆小怕事的姑娘,却偏偏穿成了亡国祸水。
十五岁及笄那年,睿王对祸水一见钟情,于是哭着求着让太后提亲;
十六岁成婚那日,当今皇帝对祸水一见钟情,于是不择手段强夺弟媳,金屋藏娇;
从此皇帝沉迷声色,睿王远走边疆,多年兄弟反目成仇。
三年后,昔日强盛的帝国陷入战火。
祸水成了人们口中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最后被坑杀在逃亡的路上。
得知这一切的丽质吓得瑟瑟发抖,将目光转向了年轻的河东节度使裴济。
……
起初,望着被天子不顾一切带回宫中,哭哭啼啼时还不忘对他这个节度使手指勾缠,轻抛媚眼的妖艳祸水,
裴济轻嗤一声,冷眼旁观,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屑。
后来,明知她的眼泪也好,无辜也罢,都不过是欺骗他人的惺惺作态之举,
他仍是忍不住将那既妩媚妖艳,又娇弱撩人的祸水抵在墙边,眸色幽深,道:“娘娘的泪水金贵,烫得臣心口疼。”
……
逃亡路上,十万将士挡于阵前,跪请天子诛杀祸水。
天子满心满眼的不忍,捧着丽质的手哀哀不舍,却仍是奉上三尺白绫,转身道:“爱妃自行了断吧。”
丽质转头扑入裴济怀中。
年轻的河东节度使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一念成魔,领着叛军一路攻入长安,亲自抱着美人,捧上皇后宝座。
☆、临别
那日后, 戚娘每日都要往刘夫人院中去上两三个时辰,教董娘一些管家之道。
阿绮也不再如先前一般无事绝不踏足刘夫人处。
生疏了两年, 她也无法做到一下便亲如母女, 便有意去得勤一些,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