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过了这一遭,再嫁个好郎君,生两三个好孩子,这日子,一样还是好的,莫担心。”
红夫作戚然状,泪流不止地点头,状似无意,喃喃道:“这世道,着实不公,若换作那些官眷,这样的事,根本不值一提,偏到了我家中,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刘夫人跟着轻叹,过了片刻,却忽然道:“红夫,若你嫁给翰之,也成了官眷,你家中的事,不就可解了?”
失联多年的表亲不算亲厚,可若是成了家中妾室,便全然不同了。
红夫眸光一闪,垂眸咬唇道:“这——这如何能够?莫说表兄不会同意,便是表嫂处,也难说得过去呀。”
刘夫人道:“翰之重情义,只与他说清了,他定会同意。至于儿媳——”她稍稍犹豫,思忖片刻道,“我观她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咱们将其中原委告知,想必她也不会反对,横竖她仍是正妻。只是,有些委屈了你,你若点头,我去同翰之商量。”
“老夫人……”红夫含着泪的眼里满是感激与羞涩。她红着脸低声道:“多谢老夫人,只是得表兄与表嫂不嫌弃我才好,哪有我委屈的道理……”
刘夫人听她此言,便知她是同意了,正待再安慰,却听屋外有脚步声,紧接着婢子便唤“使君”。
二人忙稍整仪容,才端端坐好,郗翰之便进来了。
刘夫人冲他招手:“翰之来了,我恰有件事要同你说。”
郗翰之面无表情,眸光沉沉,对着母亲虽恭敬,浑身却散发着教人难以忽略的肃杀之气。
“母亲要说何事?”
刘夫人遂将方才红夫说的告之。
郗翰之听罢,却慢慢笑了,一双深邃的眼眸稍稍眯起,望向一旁垂头不语,面颊微红的红夫,口中的话仍是对刘夫人说:“母亲之意,是让我纳红夫为妾?”
刘夫人点头,道:“正是知你定为陈家的事为难,这才生了此念。”
红夫屏息凝神,大着胆子偷偷瞥一眼郗翰之,见他唇角笑意森森,却不由浑身一颤,渐渐涌起不好的预感。
只听他道:“母亲莫急,我先拿一物给母亲瞧瞧。”
他说着,自袖中将方才刘澍恩呈上的信递到案上。
红夫只稍一瞥,便知是何物,吓得脸色一白,掩在袖中的手指甲紧紧抠住手心,方渐渐平静下来。
刘夫人则一愣,忙借着烛光去看那信,这一看,却是大惊失色。
那信中写的,正是郗翰之近来有意放缓南下速度一事,请阅信者多做防备。
“翰之,这——这便是你先前所说,咱们府里那jian细写的?”
红夫听此言,暗暗心惊,他果然早已经有了怀疑,却始终隐忍不发!
幸好,她也做了防备。
郗翰之冷笑:“是啊,母亲恐怕还不知晓,今日被我捉去去送此信的,还是母亲身边的一位杂使婢。”
“什,什么?”刘夫人惊得瞪大双眼,有些不知所措,缓了缓,忽而反应过来,“翰之,你——你莫不会怀疑与我有关吧?”
红夫飞快地瞥一眼郗翰之,轻声道:“老夫人莫多心,表兄心思清明,断不会随意猜疑。”
“是吗?”郗翰之眼底厉色更甚,“那表妹以为是何人?”
红夫强作镇定,道:“这样的事,我如何会知晓?”她又小心瞥一眼那桌案上的缣帛,抿了抿唇,道,“那信上,难道未有什么蛛丝马迹?想来去送信之人处,也当会有线索才是……”
郗翰之缓缓将缣帛收起,意味不明道:“信中未见署名,看字迹却能看出,是阿绮的字迹。”
红夫勉力压抑着心底的紧张,道:“仅凭字迹,不能断定便是表嫂所为,还需问问那送信之人。”
“是啊!”刘夫人已觉震惊不已,闻言忙赞同,“翰之,必得谨慎。”
郗翰之以眼神示意母亲稍安勿躁,又冲红夫慢条斯理道:“那送信之人也道是夫人命她去的,不过我以为表妹说得对,不能仅凭一人一物便草率断定,还需当面问一问才好。”
话音落下,屋外传来声响,紧接着,屋门被自外推开,红夫错愕望去,便见阿绮已到了,此刻正目不斜视地望着郗翰之,问:“郎君命人将我唤来,所为何事?”
郗翰之抬眸望去,目光触及被暖色烛光笼罩的阿绮时,稍稍软下。
他起身上前,亲自引她入内来坐,道:“有人做了丑事,栽赃于你,我只得唤你来。”
此言一出,红夫的脸倏地白了。
阿绮面容沉静,丝毫未显惊讶,道:“不知是何人栽赃于我,郎君可已查出了?”
郗翰之点头,将缣帛丢到红夫身前,冷冷俯视,道:“表妹,事到如今,还不愿说吗?”
☆、坦白
此言一出, 红夫登时吓得魂飞魄散,面色一阵青白, 却仍咬着牙颤声问:“表兄, 何出此言?”
刘夫人亦是不敢相信。方才她还唯恐自己被儿子误解, 眼下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