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王爷本着恩情, 很是愿意提拔薛家。
现在薛义还在养伤,身强体健, 人狠话不多的薛离昭便入了王爷的眼。
加上他西岐山有剿匪之功,薛离昭破例升到从六品,入镇抚司任锦衣卫百户。
虽是天子的侍卫机构,但也因此有了巨大的晋升空间。
“父王费了很大的力气, 才把你调进镇抚司。”萧樾拍他的肩膀,“这个职位有多重要, 你心中想必有数。”
如果能在镇抚司官任正四品, 那便有了接触京军机密的机会,实权不比六部长官低。
是以镇抚司锦衣卫, 是多少官宦子弟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的, 竞争之激烈,门槛之高,比当初进凌霄营时有过之无不及。
能进镇抚司的人, 绝对都是武力和脑力的顶尖选手,里面没有一个简单的,手腕尤其冷硬……是以, 经常听坊间的百姓们抱怨锦衣卫大多凶神恶煞,冷酷无礼,比贼匪还凶恶,偏偏他们权力还很大,而且还不能报官,官府必要时还听他们的。
如此,寻常人听到镇抚司便都噤声不敢说话,于外人们来说,镇抚司就是一个虎xue狼巢,里面恶狼恶虎环绕。
萧樾意味深长地说:“本王相信你的实力。”
若是心肠柔软的,一进那个虎xue狼巢,恐怕就会被啃得渣都不剩。
那个地方既是恶鬼炼狱,也是晋升的天梯,飞黄腾达的通天大道。
王府栽培他,但给他的考验却还没停止过,薛离昭以后走的路,只会越来越艰难,越来越危险。
朝不保夕,刀尖舔血,不过如此。
薛离昭单膝跪地,低着头平静地说:“昭不负所望。”
王府给他的终极目标,大到几乎不能实现。
“你也知道京城的局势,如今皇上身边有季大都督辅佐,大都督是什么人?连王府都拉拢不成,又忌惮在心的强敌。”薛义坐在书房里,望着身形挺拔高大的长子,真心不想他涉险,现在的薛家,就只有他一棵苗子了。
“除非做到镇抚司指挥使,你才有与季痕抗衡的能力。”薛义叹气,要做到指挥使何其之难,若气运极好,八年十年也就成了,运气若不好,恐怕刚入镇抚司不到半年,就被暗杀了,或顶罪入狱。
镇抚司里都是些豺狼虎豹,岂会留对手见到明日的太阳?
假若二十年里能混到个五品,一辈子做个五品仪位,都算是官运不错了。
镇抚司当真是危险至极。
薛离昭听了薛义半天的叮嘱,他嘴角微勾,“我喜冒险,非龙潭虎xue不入。”
镇抚司里的同僚都是豺狼虎豹?正巧,他也不是什么nai狗病猫。
看他这个表情,眉宇间的冷色摄人,Yin郁凶狠,不禁让薛义骇了一跳。
虽然是父子,但两人关系都很疏远,并不亲近,本着为父者的威严,但薛义发现自己竟然都看不透这个长子,亦从他身上感受到类似于季痕的那种危险。
恐怕他的担心多余了。这两个危险分子若分庭抗礼,对峙起来,谁胜谁负还不知晓。
薛义沉默了,忽然想到养女薛醒玉。
虽然以前她扮作男装,他没把她认出是个女儿,以前一直把她当男孩看,又听说过她许多劣迹和恶行,但实话说,薛义并不像下人那般认为她恶劣残暴。
薛义想起小时候的醒醒,那时她才4岁,但生得冰雪可爱,葡萄一样黑亮的大眼,水灵灵的,望着他瞧的时候,他感觉到心脏受到一万点暴击。
差点被萌死。
他原以为自己跟姜氏夫妻不睦,对她肚皮里钻出来的孩子应该是不大喜欢的,是以她降生到三岁半的时候,他都鲜少看到她。
某次出使回来,他看到自己的东院不知什么时候溜进了一个雪白的nai娃娃,自此喜爱了这个长得贼漂亮的儿子。
听管家一直念叨这个孩子经常仗势欺人,管教无方,小小年纪就懂得施暴,手段残忍。
薛义却知道醒醒不是那样的不好,他甚至知道姜氏并不宠这个孩子,更多时候对薛醒玉是厌弃的,不会有什么母子的温情,偏偏醒醒慕孺心强烈,依赖母亲,总爱去缠姜氏。
姜氏极为厌烦,便叫人去买了一只小狗丢给她做伴儿。
没有母亲疼爱的薛醒玉对陪伴着自己的白色小狗很是重视和珍爱,记得有一次,姜家的侄子来府上玩耍,恶意将薛醒玉的那只小狗丢到园子里的荷花塘里。
薛义看得直皱眉,正要叫仆人下池塘把小狗捞救起来,不想刚转头吩咐,耳边就听到扑通一声,回头望去,水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薛醒玉竟然自己跳下去扑救那小狗了。
那荷塘不浅,那小狗也尚小,很快就溺毙了。
薛义怕薛醒玉被淹,也顾不得身份,立即下水去把四岁的薛醒玉救了起来。
可她就抱着那小狗嚎啕大哭,挣脱了他的怀抱,拽着姜家那个侄子去姜氏的院子讨理。
然而姜氏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只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