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又怎么是可以随意任性,不顾一切的?
“我此后,会勤于学业,致力功名,不再任性妄为了。”
听他嗓音沙哑沉闷,落在耳中也是不好受。
族长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尚且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切莫为情所困,待多年后,回首今日之情苦,也只是一杯清酒下肚,付之一笑罢了。”
苏长安面上的淡笑无懈可击,低声说:“多谢族长教诲,长安省得。”
苏则却有点踌躇,欲言又止。也不知恭亲王对那认回来的女儿感情如何,是否宠爱,若是宠爱,那么此番叫他的掌上明珠伤心,岂不是得罪了彻底?
苏则忽然想到,儿子今年是打算参加科举考试的……
以琅哥儿的文才资质,他若肯收心认真备考,不出意外,明年春天放榜必然是一甲进士,前三预定。
但就怕万一出了意外……
而这个意外,不是恭亲王本人,而是恭亲王妃的父亲,三朝元老,内阁大学士郁彦琴。
据悉,本朝的每一届科考试题,多半由郁大学士所出,而且也是他阅卷,最后与翰林的其他师长一起拟出进士名单,再呈到御书房,由皇帝定名次。
不知道郁大学士对他这个半路找回来的嫡孙女儿是个什么态度,到时会不会直接影响到琅哥儿的仕途……苏则想到这里,冷汗都下来了。
如果真的得罪了恭亲王府那一系的人,如果那时真的影响到苏琅的仕途,苏家该求助谁去?
百年来,苏家一直保持中立,不站队,如此有利有弊。利处是不管是谁登基,江山飘摇,苏府也能屹立不倒。
而弊端就是,假如不慎得罪了权倾朝野的王者,届时不知道又该求助何人?苏家不站队,又有谁能向他们伸出援手?
侍郎夫人周氏轻声说:“老爷不必多虑,宋太傅为官几十载,并不比郁大学士低多少,门路和人脉多的是,走文官这条路,太傅大人便能为琅哥儿保驾护航。”
苏则背着手没说话,心里并不乐观,心道,同是元老,有实权和没实权的,能相比?
这时候,他脑中冒出了一个有些不耻有些Yin暗的想法——
假若宋家愿意退婚,那该多好?
既不用背负定了婚约而不娶,又不用结仇恭亲王府。
当然,宋家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敢退婚,只怕一纸状书就会告到圣驾面前去。
苏则长叹一口气,“万般皆是命。”
……
宋莲彻底安静下来,不再作妖了。
她最近也吃得少,茶饭不思,夜睡不安稳,不过几日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眼底下的青黑色加重,看起来越发没有气质。
好在,脸上的红肿都消退了,疙瘩儿慢慢扁平,渐渐结疵。
宋夫人看在眼里,也有些欣慰,“等到你出嫁那日,这张脸就恢复了七八分了,剩下那两三分瑕疵,娘给你买了宝斋最好的妆粉,也请了秀楼手艺最好的妆娘。到那天,一定能将你打造成全京最美丽的新娘!”
宋夫人目露憧憬。
宋莲本身长得不差,底子也很不错,化了妆的颜值在京中排名也是数三数四的。
只等婚礼那天把秀楼手艺最好的妆娘请了来,把宋莲的七分颜值,提升到九分不成问题。
不敢说艳冠全京,大抵,能成为那日,全京最美的新嫁娘吧。
想到那个场景,宋莲那愁苦的脸上可算有了点笑容。
但是很快又被她掩去,闷闷不乐道:“母亲,我真能顺利出嫁吗?”
她真的很怀疑,也很害怕恭亲王府的报复。
那天在宫中的庆宴上,二名贵女相争一男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现在几乎是满城皆知。
宋夫人自然也知晓的,她意外的是,女儿竟然跟那位明珠郡主是情敌,而且还做过踩低欺辱情敌的事。
她从来不知道女儿私下还做过这些,她的这张脸原来就是因为妒恨去欺辱才招来的祸事,并不同情她。
但到底是自己的手心rou,宋夫人四处寻医问药,试图消除女儿脸上残留的旧痕,可惜无一药奏效。
除非是皇家的御用药:冰莲雪肤膏,专门祛痕的。
非皇家宗室以及三品以上的妃嫔不可用。
宋夫人自知无缘借用冰莲雪肤膏了,她摸着女儿脸上那黯淡深紫色的疤痕,惋惜地叹气,最后携厚礼,与自家相公亲自到恭亲王府赔礼道歉。
恭亲王府的管家听王爷的命令,将宋氏夫妇拦在门外,不允许登门拜访。
按恭亲王的原话说——
“宋府欺我郡主在前,如今再假惺惺来赔罪,就想抵消恩怨?不可能,恭亲王府与你宋府的梁子结定了!”
王爷很愤怒,当天拍碎了一张石质的茶几。
宋家人妄想便宜占尽,欺辱了郡主之后,还巴巴来赔礼道歉,究竟怀着什么险恶的心思?莫非还生怕外人都不知道,他们宋府狠狠欺压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