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那马车里的姑娘,莫非是苏公子的心上人不成?”
原本也只是一句试探的话,谁都知道公子长安浪迹花丛,片叶不沾身,唯有姑娘们追着他,在意他,万没有他追着哪个姑娘,在意哪个姑娘的。
谁知他却坦诚道:“是,她是我在意的钟爱的人,我不想被她误会,更不想因此失去她。”他朝宋莲主仆拱了拱手,语气客气又疏离,“宋小姐,先走一步了,告辞。”
“小姐!”宋莲身边的绿衣丫鬟小荷跺脚,气愤道,“是人都知道,他们苏府要迎您进门,这个苏长安倒好,竟然在您面前说喜爱另一个女人,实在太过分了,全然没把咱们太傅府放在眼里!”
宋莲轻轻笑了起来,注视着他抢了路人的马匹,风驰电掣地追赶那辆华丽的马车,“我只觉得他诚实坦然,是个好郎君,更加让人倾慕了呢。”
说着便叹气,“也不知马车里的姑娘是何许人也,竟叫他这样恋慕。别人都说他情商高,人缘好,风度翩翩浊世佳公子,可是刚才看到他失了风度,直接抛下我,一脸掩不住的焦急和紧张去追那个姑娘,实话说,又妒又酸涩,那个姑娘福气好极。”
虽然不知道马车里的是谁生什么模样,但方才拂开车帘时,她及时地在帘子拉下时,匆匆看见了半边侧脸——
菱唇殷红,雪肌玉肤,Jing巧漂亮的下颌尖俏优美,只这半边小脸,便能确信里头的人,该是怎样的一副倾城容颜。
薛醒玉一路没再说话,萧樾也没再开腔,不过他却是瞥见在马车后尾随的苏长安的。
驾车的护卫长回头请示:“爷,您看后面那个……”
他话还没说完,萧樾抬手,淡淡吩咐:“加快速度,立刻回府。”王府的高门厚墙,想必苍蝇都飞不进来。
薛醒玉感觉到车速变快,她抓稳了车窗,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萧樾启齿一笑,“没什么,就是后面有个乞丐追了一路。”
薛醒玉:“???”她正想丢两块碎银到窗外面,萧樾摇头制止,“这年头的乞丐胃口大得很,这些小钱不入眼的,专门盯着王府等着敲竹杠。”
哦~原来是碰瓷呀,不得不说这位乞丐十分有眼光,专挑王府的人碰瓷,一旦敲诈成功,赔偿金也是非常可观,当然他要是敲诈失败,下场可能就是把牢底坐穿。薛醒玉坐了回去,没再管了。
而苏长安骑马在后面追着,发现马车行动更快了,他心里愈发着急,怕薛醒玉误解更深,气他恼他恨他,所以飞快离去不肯相见,他最怕这种结果,于是快马加鞭,这马有如箭矢,飞一般冲了出去。
为了追上她,他是不要命了,纵马在街上横冲直撞,惊吓路人纷纷,一大叔提着鸟笼差点跌倒,幸好扶住了小河边的栏杆,怜惜地爱护笼中因为惊吓而扑棱棱乱飞的小画眉,对街上纵马狂奔的蓝衫公子咒骂道:“骑马不看路啊小王八?小心撞死你,摔断腿!”
许是身后的咒骂声应验了,到胡同的拐弯处,苏长安竟勒不住马匹,就这么直直地撞向那堵高墙。
连人带马都撞伤了,马儿一阵嘶鸣,苏长安被甩了下来,摔伤了膝盖。
幸好身上还带着万能的金疮药,他草草地处理了一下,连去污(消毒)都没来得及做,就直接撒上药末,爬起来时抽动筋骨,疼得他呲了呲牙。
苏长安忍着痛意一步步走向那巍峨壮丽高墙大院。
悄悄揉了揉膝盖,他在恭亲王府站定。
这座王府,是先帝当年命人隆重建造送给当时还是七皇子的恭亲王的,同是先后所生,是为嫡幼子,先帝格外宠爱这个与先后生下的幼子,在太子沉迷美色耽误政情被当时还是五皇子的当今皇帝揭发之后,太子被废,先帝拟旨封恭亲王为太子,虽然那卷诏书被当今皇帝半路截胡,逼迫改上自己的名字,但先皇给恭亲王打造的这座堪比皇宫的高贵府邸,当今皇帝是怎么也无法收纳在自己的手上的。
遭人惦记的恭亲王府有多辉煌,从未踏足王府的苏长安现在体会到了。
纵使三品大员家的府邸似千金打造的园林般Jing美优雅,但又如何跟眼前的红墙绿瓦,拱金铜门相比?身份的差距,阶层的差距赤裸裸呈现在面前。
不知为何,苏长安感觉到心口闷闷的,莫名的压迫感。
他忽略这股不适的感觉,放慢了脚步尽量沉稳地走向王府大门,对驻守在门前的王府Jing兵,抱拳道:“两位大哥,我是苏侍郎家的四子苏琅,请问刚才是不是有一个长得特漂亮的姑娘进府去了?哦对了她是我师妹。”
王府他没来过,也不是他这个身份能随便踏足的,故而他只能想办法,找说辞混进去。
他不知道小师妹是如何下山来的,更不知道她坐郡王的马车来王府干嘛,他隐约记起王府有人旧疾缠身,常年卧在床上,从不出门,这个人自然是亲王妃。
但是,这京城满地的名医和宫中的太医不去请,非要请留仙谷的神医弟子?请神医的弟子,说明王妃只是小病小痛,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若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