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对这个小娃儿亮鸟啊,他平常就乐意裸睡,昨儿晚上还特意穿了条大裤衩,但是早上换衣服这裤衩不得脱了么。
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结果还是南方先妥协,他过去把小孩儿冲着他翻了个个,让他面朝墙壁,结果碰着小孩儿肚子的时候小孩儿猛地一缩。南方又摸了摸,难不成这小孩儿昨天晚上吃多了?积食了?小肚子圆鼓鼓的。
这时候小孩儿抬起眼睛巴巴地瞅着他,小手攥着南方手指头,说:“想尿尿。”
“啊?想尿尿你不早说,甭跟咱客气,以后你说不定就是咱们老南家人了,走我带你去,你自己会尿不?我看人家小孩儿都得把着尿。”
“我会。”豆包应了一声,就叫南方伸手抱了起来。
南方正抱着小豆包上厕所,刚好老太太也起了,正在厨房做早饭。老头刚出门锻炼去了还没回来,老太太说老头事儿多,专门儿给小豆包排队打鲜牛nai去了,叫南方先领着孩子洗个澡。
豆包瞅着老太太犟了下鼻子,老太太身体不好,常年喝南老爷子给开的中药,身上都散着一股子药香味儿,但估计小孩儿闻不惯。
老太太捏了把豆包的小脸,就把俩人都哄浴室去了。南方他们一家原先是东北人,南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和他弟弟一样也当兵,不过是文化兵,专门造坦克的那种。后来复员就给弄膺城来了,按老头自己的话说,就是他为建设膺城还出了不少力呢。
老太太最拿手的面点就是东北粘豆包,出来一锅一锅都热腾腾粘糊糊的,甜丝丝的还不腻人,南方小时候就爱吃这个。不过膺城这块儿没有上好的黄米,老太太大显身手预备用糯米面做给小孩儿吃,没苏子叶就用白菜叶,总之粘豆包最容易哄小孩儿,老太太做的也乐意。
南方在浴室里笨手笨脚地给小孩儿洗澡,这回不赤诚相见也不行了。豆包也挺乖,不跟别的小孩似的一洗头就哭,南方怕泡沫弄小孩儿眼里,就想了个招,一手把小孩儿夹胳膊下头,这样小孩儿头朝下脚朝上,他就用另一只手给小孩儿洗头发。
俩人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南方穿的挺整齐,但小孩儿就被他用大浴巾一裹夹在胳膊底下就出来了。南方夹着小孩儿去厨房问老太太要衣服穿,刚好赶上一锅粘豆包出锅,薄皮儿馅儿足,外头米白色的面皮儿就跟透明的似的,看着别提多诱人了,馋的南方当下就想伸手去捏,小孩儿也瞅着那一锅豆包吞口水。
老太太一把拍掉南方的手:“烫着呢,着什么急,你小时候衣服我还留着几件呢,等待会儿给你找来。”
老太太把一锅豆包端进屋,然后进里屋拿了一盒雪花膏出来,那时候样数少,这盒雪花膏还是厂里发的,南方那皮糙rou厚的就算了,小孩儿可不能干巴巴的。
老太太抠了一点儿搁手指头上抹云,然后冲着小豆包扬了扬手,示意他这是香的。
“来孩子,nainai给你搽香香,搽完香香咱吃甜饽饽。”
小孩儿老老实实在南方怀里让老太太捯饬,其实天下女人都一样,不论老少,,都乐意打扮自家小孩,不过南方小时候太皮实,前脚给他抹了东西后脚就能给蹭掉喽。这回老太太可逮着个乖孙子,乐的合不拢嘴。
老太太给豆包搽完又顺便给南方也抿了两把,南方抱着豆包使劲儿往后躲:“哎呀行了nainai,这香不叽叽的大老爷们儿出去成什么样子。”
老太太瞪他一眼:“成什么样子啦?我们家豆包也是搽了香香的,看看,多好啊,就你,从小就不听话!”
南方瞥了下嘴没跟老太太顶嘴,反正在老人家眼里他再大也就是个小娃娃。他从小就是上蹿下跳泥里滚出来的,哪儿跟这小孩儿似的,哪哪儿一碰都跟nai油似的,这再一香喷喷的,还真跟豆包似的叫人想咬一口。
南方抱着小豆包跟桌子旁边儿坐着,过会儿老太太拿了身儿衣服出来,还是南方四五岁时候穿的,老人家恋旧,总想把旧东西留着几样做个念想,这回可派上用场了。
南方笨手笨脚地给豆包穿衣服,老太太后来实在看不过去了,也想上手帮忙,南方干脆直接把小孩儿扔沙发上让老太太忙去,自己趁着这当口偷锅里的黏豆包吃。
小孩儿昨天还挺怕人的,就光跟着南方一个。今儿就老老实实地让老太太给穿衣服,就跟知道了这家都是南方的亲人似的,老头老太太对他好,小孩儿就放松戒备,小脸上红扑扑的,穿上小背带裤看着JingJing神神的,就是有点儿大,南方那时候个头可比他大多了。老太太把小孩儿裤腿扁起来一截,寻思着啥时候出门儿给小孩儿买几件漂亮衣服。
没多会儿南老爷子也回来了,手里抱着俩大玻璃瓶子,就是医院装蒸馏水的那种,装满了鲜nai。一瓶羊nai一瓶牛nai,老爷子本来想着羊nai好点儿,但是又怕小孩儿喝不惯,反正自己孙子是荤腥不忌的。
老太太有胆囊炎不能喝nai,就去厨房把鲜nai都煮了,饭桌上其他仨人一人一大碗。还真让老头猜对了,小豆包喝不了羊nai,牛nai倒是喝的挺香。南老爷子是一看见这小娃儿就喜欢,故意拿了个粘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