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浪,瞧那阵势,甚至完全没有想要退居幕后的打算。刚一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就会马上换上一副马甲,再次怒刷起存在感来。
杂乱闭塞的托运舱中,喵星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是否跟各种细菌、病毒上演了惊天动地的生死大战,这些他们都不得而知——万一这回变成了另一个被传说的“喵流感”——二人打了个哆嗦,真的不敢想象大爷被从他们身边强行夺走的那一天。
不止喵星人的俩二货爹害怕了,就连机场的工作人员心里都是一虚。
又是汇报,又是联系,最后在几个全副武装、包裹森严的白大褂“押送”之下,他们这一家子,连同着进行了一次又一次隔离消毒的行李一起,横跨了大半座城市,风风火火地吹进了大半夜被招呼起来开夜诊的防疫部门。
虽然心中叫苦不迭,可是自从经历那场非典,对于可能出现的疫情,谁都不敢怠慢,生怕自己承担不起那有可能事关千百万人生命的责任。还带着一脸惺忪的值班兽医早就严阵以待了,车子堪堪停下,就七手八脚地上来把恹恹寡欢的喵星人拖了下去,忙不迭地开始了各项检查。
触检、测温、验尿、抽血、查便便……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一直到天边鱼肚泛白,不只是动物,就连所有参与人员都被折磨的没了脾气。
兽医们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那俩因为被隔离以致无法自由行动的爹,心有不甘地得出了一个十分严肃的结论——这货晕机了。
看着大爷略带哀怨的小眼神,沈辰还真说不好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对于喵星人,他打从心里面是愧疚又感激的。如果不是为了他们两个人,这通罪它是完全可以不用遭受。而大爷不仅代替自己陪在孤单一人的苗露宇身边,甚至还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帮自己解了围——那个寒夜中毅然挺立的小小身影在沈辰的心中异常深刻。
可是……无奈地看着瑟缩在怀里呜咽着,被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家里挪运的喵星人,沈辰还真有点哭笑不得:晕机啊,你是猫啊,好不好?怎么被一只飞机就打败了!你那喵星人的霸气呢,你那上蹿下跳勇斗晾衣绳的Jing气神呢?!
在终止了一切娱乐活动的两个爹的好吃好喝伺候之下,滋润得跟个老佛爷似的喵星人终于在一个礼拜之后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只可惜,这次经历还是在大爷那颗毛绒绒的小心脏上留下了团心理Yin影。从此之后,只要听到类似飞机划破长空那种啸厉之声,它就开始炸毛,以示自己与飞机这种物体老死不相往来的重大决心。就连航母舰载机成功起降这种扬眉吐气的时刻都没忘了冲上去挠两下,以致全国人民都在看航母style,沈辰和苗露宇看得却是屏幕上的那两只猫爪。
不知霉气可以传染,还是怎样,这个年过得惨不忍睹的不只是大爷和他那俩“爹”,连某位国际友人也不甘寂寞地跟着掺合了一脚。
休假回来的沈辰见到施耐德的第一面就被对方一个熊抱,抱着胳膊诉起了苦来。
满载着委屈和郁闷,施耐德“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自己是如何眼巴巴地等了整整一个多月,苦盼着沈辰把自己“勾搭进门”、“告老还乡”、“觐见父母”,结果却出乎意料地被对方“始乱终弃”、“抛妻弃子”……以致独自一人“青灯古佛”、“孤独终老”。
一头黑线地盯着滔滔不绝的外国人,沈辰心里的那点感同身受的内疚全被施耐德那混乱的用词给打败了——哥们,你这成语是从数学书上学来的么!
对于曾经允诺对方带他回老家体验国人传统春节这件事,沈辰压根就半点印象都没有。不过施耐德这人虽然有点大条,却还相当老实,不可能会无中生有。恐怕就是自己不知何时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被对方记在了心里。
只是,不管有心无心,自家男人都没去见过父母呢,沈辰怎么可能带着这么个老外先回家,更何况还是个本就“居心不良”的老外。
施耐德对沈辰是有想法的,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包括苗露宇和沈辰。
不过施耐德的想法比较淡然:我稀罕你,不过却也没到死缠烂打非你不可的地步,两厢情愿才好;你身边有人了,虽然失望,但我祝福你;可一旦发现可乘之机,那么我也会毫不犹豫果断出击,抢占高地。
对于这样的施耐德,沈辰并不讨厌,否则他也不会同意教他汉语。但他心里清楚,二人的关系他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也仅限于友人而已。
如果不曾遇到苗露宇,在沈辰曾经的幻想中,他所期待的未来的另一半或许就是这么一种性格,温柔、独立,不麻烦、有分寸……生活嘛,其实简单、平淡就好。当然,前提是女人。
可是天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玩笑,最终自己竟会被这么一个从里到外就连性别都与期望值严重偏差的人给拿下了?!
如果上天能给他一次再重选的机会……沈辰苦笑了一下,算了,这机会还是给别人吧。他怕了,怕重来一次,他和苗露宇会变成擦肩而过的连个陌生人,怕站在苗露宇身旁的不再是自己。
沈辰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