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起急得抓耳挠腮的,心里面把罪魁祸首的苗露宇骂了不下百八十遍,顺带着,也包括自己。
男男这条有悖常理的路满是荆棘,谁都清清楚楚,可他当时仍然心一横,在后面推了沈辰一把,就是因为逼不得已。沈辰不知道,因为Yin差阳错地跟苗露宇搅合到了一起,他已经开始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暗中瞄上了,可是凭着自己那时的能力,一个部门底层小翻译,就算把人带到自己的地盘上,他也同样帮不上忙。
相信了某人信誓旦旦的保证,徐起也认定苗露宇可以罩得住沈辰,无奈之下,这才闭着眼一咬牙,帮着把人推进了火坑。可如今……头顶那个罩自己都破洞连天,混成了如今这个模样,还上哪里保证沈辰的安然无恙?!
趁着自己现在日渐稳固了,有了些说得上话的人脉,要趁早把沈辰拽出来。
想到这儿,徐起急吼吼地训起人来。
“政治这东西,深着呢,你以为你是谁,能有多厉害!里面的人有自己的斗法儿,你个平头百姓离远点看个热闹,别牵扯到自己身上,舒舒服服过自己的日子不行么?非要趟这趟浑水干什么!他自己惹的烂摊子让他自己收拾,你管他干什么?你赶紧走人,到我……”
“起子,我做不到。”抿紧了嘴唇,沈辰一字一顿,打断了对方。
-------------------------------割掉羊驼驼————————————————————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话筒里剩下的,只有两人彼此粗重的呼吸,仿佛在暗中较着劲儿。
“沈辰,你……认真了?!”
心里咯噔地一下,徐起全身的骨头缝都僵住了——事情的发展跟自己预期的脱节了。
他承认,在对待苗露宇的问题上,他其实就是个小人。一个是相识多年、掏心掏肺的铁哥们,一个是毫不相干、与世相悖的陌生人,孰轻孰重?就连比量的必要都没有。
从始至终,徐起的所说所做,无非就是想利用苗露宇来保证沈辰的安全。当然,这一点苗露宇是知道的,两个人正好相互利用,他也靠徐起帮自己在沈辰心里撬开一个口子。
当初之所以同意了苗露宇的条件,把沈辰往火坑里推了一把,就是因为徐起笃定,在这场类似爱情的游戏中,自己这方的胜算更大。
苗露宇是不是天生就只能对着男人硬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可是沈辰原原本本是喜欢女人的,这一点他二十多年来从未怀疑过。所以,他自信地认为,两个人暧昧一下又有什么关系,男人和男人搞对象还能有什么结果?!
只当是换个口味尝个鲜,就算沈辰不经意蠢动了一下,可也绝对不会跨过红线,终究还是会回到娶妻生子的正常轨道上来。而这场满载着禁忌的经历只有天知、地知,你我闭口不提,把它压在心底贴上封条落好锁,抬头来又是一片艳阳。
而自己,也能还给沈辰父母一个全须全尾、一切正常的儿子。
理想很美好,可现实,却长裂歪了。徐起从来就没见沈辰对什么事儿这么上心过,坚定过,心里隐隐升起了团团不安,不禁开始后悔起自己当初的自以为是。
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略带着疲惫的面孔,沈辰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徐起的问题,也不想让对方难过。
是认真的,又如何?
其实,不论他和苗露宇将来会面对什么,最终会走向何方,他都从未想过怪罪徐起。选择道路的人,是自己,与他人无关。
从心弦颤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清清楚楚地知道,前面,会是怎样一条万劫不复的殊途。
狠狠搓了搓脸,沈辰故作轻松地换上了笑颜。
“我说你还是不是我哥们,怎么那么婆婆妈妈的!不就打听个人么,哪有那么紧张兮兮的,我自己几斤几两还能不知道?!这人就算不干净我还能把他怎么着。我就是想心里面有个底而已。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虽然没挑明,但是沈辰也算把态度晾在那里了,这事儿显然是铁了心要弄个明白——是哥们就点个头。
皱起眉头支吾了一下,徐起咬着牙,一跺脚: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打听打听这倒是没问题,不过我得跟你先说明,那些核心的内5幕我肯定是接触不到,消息来源基本上不是些众所周知的无关紧要部分,就是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
“嗯,没事儿,你只要比度娘谷歌知道的多点就行!”舒了口气,沈辰才略微放松地笑了笑。当务之急还是苗露宇的事情,至于徐起的心结,过两天等有时间再慢慢解吧。
“哦对了,貌似还有个刚调任的姓许的人,你顺带也帮着查查?”突然想了起来,沈辰急忙补充道。
一个人也是问,一打人也是问,提前了解了解这个新来的官,说不定日后能用得上。
苦笑着摇了摇头,徐起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两个人却各自添了份心事。
元旦已至,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