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在绝望的时候真的什么傻事儿都能干出来?
“她领养了个孩子。”
眼看着两个人各怀心事,脑补的越来越离谱,一个中年男声突然横插了进来,结束了这场争论。不过也把这俩人吓得不轻,被桌子上的书挡住了,他们竟然不知道老板一直在屋子里坐镇,这下可好,摸鱼、扯皮直接被抓了个现行。
“领养?”
本着死“猫”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Jing神,已然都“差评”了,再不满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都对不起死去的那些脑细胞。
“嗯。”
翻着报纸,老板应了一下。
“那他们自己的孩子呢?”
“要是能生,他们能去领养么?!”
扶了扶眼镜,老板一记眼刀把对面勇气可嘉的那哥们给拍了回去。
缩了缩脖子,这位终于没声了,死透了。
这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沈辰终于联系到了一起,如果他的估计没错,至少可以肯定:就算贴的满大街都是,不孕不育广告也不是万能的。
哂笑了一下,沈辰忙打着圆场。
“领养也没什么不好啊,反正这年代也不像过去似的还非要迷信什么传宗接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说完这句话后,沈辰总觉得老板看他的那一眼别有深意,可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却不甚明白。
挠了挠头,面对着叹了口气又重新把头埋进了书堆的老板,沈辰觉得莫名其妙,和对的同事对视了一眼,也赶紧乖乖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天就在这种有些压抑的气氛中过去了,正当沈辰收拾东西准备把今天刚刚翻译完的译本拿回家重新校对一下的时候,沉默了整整一下午的老板突然从桌子后面抬起头,幽幽地问道:“你俩都是外地人吧?”
“呃,是。”
不明所以,沈辰点头应道。
而对面那位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才补充道:“我是本省的。”
“哦,差不多十年前,S城出了件贪污案,闹得挺大的,你们知道么?”
十年前还是你们市里出的事儿,我上哪儿知道去?那时候我还忙着背唐宋八大家呢!心里面腹诽着,沈辰摇了摇头。
“S城的……啊,我好像听说过,”对面的同事猛拍了下脑门,眉飞色舞道,“是不是个女的?据说有背景有前途,相当被看好的一个人,不知被谁捅的,东窗事发了,全家都跟着栽了进去?有一次家里聚餐我记得我爸他们还提起过这事儿,说是最初弄的特玄乎,说是什么惊天大案,结果最后把这一家子判了就没下文了。”
“不是一家子,她们家当初领养过一个孩子,而只有他没出事,好像过的还挺好。”老板放下手中的书,一脸严肃地更正道。突然转过头,反而看向了在一旁默不作声听故事的沈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人……好像……姓苗。”
第二十三章
老板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字就像一颗颗子弹,从沈辰的耳朵穿射而入,在脑中撕裂、翻搅,带着强烈的冲击波,洞开一豁缺口,瞬间,沟沟坎坎的山峰坡谷就被夷为平地,核桃般的两个半球愣是变成了溜光滚圆的一颗煮鸡蛋,熟的翻出了蛋花。
谁也不是傻子,对方话中所带出的无奈和愤慨,夹杂着种种明示暗示、弦外之音,沈辰听得明明白白。他说他不信,多少庸庸碌碌,甚至贪赃枉法的人依旧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背地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依旧稳稳坐在位子上,混得风生水起,偏偏这个刚刚升来不久,大刀阔斧地办了些实事的人,就出事了?一个案子,整个一家人都牵扯其中,却偏偏这唯一一个同吃同住同一屋檐下的人神奇地脱开了干系,把自己给摘的干干净净,一清二白?
沈辰的心里乱成一团麻线,解不开也剪不断,缠在心口尖上来回摩擦,蹭掉一层一层的皮rou,留下一个个烂疮。
郊外路上的奇遇、押犯车上奇怪的视线,钱包里的黑白全家福,工作室里的旧军装……曾经星星点点的疑问终于被串成了一串,扔进锅里一阵噼啪作响,变成滚热烫口,吃不掉又放不下的一坨油炸臭豆腐。
虽已是陈年旧事,但上网搜索一下,却仍能追踪到一些蛛丝马迹,至少,老板的话并非空xue来风。
然而,即便众口一词,把这件事情传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沈辰仍然觉得,苗露宇不是这种人。或许他为了某些目的,Jing推细算,甚至不惜“不择手段”的用上一些极端的方式,可是,他并没有害人之心。
有的事情,或许明明有千百种解法,却偏偏有那么一种人,宁愿去选择最费力不讨好的方式,一边忍受着所有人的误解和指责,却仍旧自我宽慰结果比过程更重要。
“怎么是你!”
警惕地盯着在自家小区门口猫腰蹲坑的沈辰,男孩的脸色转而就黑了下来,眉眼倒竖,一副戒备的神色,周围的空气瞬间又冷了几分。
“我想找你谈谈……”沈辰抬起头,用力搓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