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人相依为命, 过的是颠沛流离的日子,所以知道,对于家人们来说,亲人们就是一切, 这些是卫珩体会不来的。
锦色平时帮忙施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九月一过,天气渐渐凉爽下来了,第五次赈灾队伍进了金陵,百姓们已经安定下来了,锦色紧绷着的这口气也就松懈下来了。
金陵有救了,她很高兴。
命运已经扭转过来了,那么她以后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想着原来剧情了。
初二这天一早,锦色才起来,曹骏就急巴巴地赶过来了。
她洗着脸,他就在一旁啰嗦着:“刚才我听徐大夫说,已经连续两天都没有新的病人了,看样子,金陵马上可以解封了,咱们能出城了!”
锦色最近学会了自己梳头,就是简单的编辫子。
她额顶的碎头发长长了,都梳进了发辫当中,对着镜子稍作打扮,她从镜子里面看着曹骏,面无表情地:“能出城了,就那么高兴吗?”
说着起身,这就出来了。
曹骏在后面跟着她:“我滴贵妃呀,能不高兴吗?皇上盼着你出城呢!”
在金陵,没有人知道锦色的身份,这是没有别人,曹骏才喊一声贵妃,平时都叫娇娇小姐的,锦色走到门口,心中也是起了些许涟漪。
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自己男人,听着心里冒泡泡想笑。
出了门了,她回头瞥了眼曹骏:“你只管好你的嘴,咱们早晚能出城。”
到了郡王府院中,曹骏连忙低头不说话了。
院子当中,几个孩子站在一排,都看着房顶,卫铮拿着绳索,扬手一甩,一下将屋檐的瓦打落了。
绳索掉回地上,孩子们失望地哦了声。
锦色抬头看了眼:“怎么了?”
卫铮笑:“纸鸢飞到屋顶卡住了,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套下来。”
孩子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大的七八岁,小的两三岁,暂时养在了这郡王府里,平时都和卫铮一起玩的,锦色下了石阶,继续往上看,有一个糊着补丁的纸鸢就挂在屋顶上面。
她抱着双臂,站在了卫铮的身边:“你这么套不行的,掉下来的瓦块砸到孩子们就更不好了。”
卫铮也察觉到了不妥:“可是怎么办,我得给他们拿下来。”
锦色回头看着曹骏:“你去,上屋顶把纸鸢拿下来。”
曹骏顿时退后:“小姐你饶了我吧,我最怕上高了,我可以帮忙拿梯子,真要我上去我怕我一上去就和纸鸢一样挂上面了,到时候还得多救我一个。”
锦色左右看看,这院子里只有她们。
她卷起了袖子,瞪了曹骏一眼:“笨蛋。”
曹骏已经去搬梯子去了,卫铮在旁边偷笑:“这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说我?”
锦色被逗笑,很快曹骏把梯子搬过来了,是个很轻的竹木梯子,她上前扶稳了,然后二话不说上了梯子。
曹骏在下面扶着梯子,两手直颤抖。
卫铮也看着她:“小心!”
锦色上了屋顶小心踩着瓦,很快拿到了纸鸢,爬墙上房这种事其实小时候经常做的,只不过这段时间在后宫养得娇气了些,看起来不会做这样的事一样。
卫铮一直看着她慢慢退下来,目光当中都是笑意。
锦色最后从梯子上跳下来,将纸鸢交给了孩子们,很快,孩子们就跑到一边玩去了,她拍了拍手,看向卫铮:“这是什么时节啊,怎么想起放纸鸢来了。”
卫铮还笑着:“因为我要走了,所以陪他们玩一会儿,今天日头还暖,我想趁着这时候走,到处转一转,等以后走到北方了,刚好能看见雪,多好。”
他怎么就要走了?
卫珩的这个兄弟,从小身体不好,这次疫情过后,本来是想给他封王的吧,也正好给卫珩正名,他并没有残害手足,只不过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外露而已。
锦色看着他,些许错愕:“你身子不好,去北方的话,能成吗?”
曹骏去送梯子去了,卫铮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贵妃许是娇贵了些,去不得北方,但是卫铮却想去走走,听说大燕国那的雪山雪景,到时候最美不过。”
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早就熟悉了。
只不过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没点破谁,此时卫铮叫着她贵妃,她也没意外,只是笑了:“五殿下真是说笑了,北国风光,我也很向往,只是现在有了牵挂的人,所以不想走太远。”
之前还以为她是燕公主身边的宫女,没想到她是宫里出了名的那个锦贵妃。
卫铮转过身来:“想必皇上也没有消息传给你,你并不知道他曾回过京中,约莫着明天就要回来了,在此之前,我就走了,你既然不愿走远,那就此作别吧,本来我还想着我们可结伴而行来着。”
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一起施粥,一起救助灾民,谈天说地简直快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了。
可即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