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用纳兰锦色这个名字了。”
“这没什么,”锦色笑,“名字不怎重要,皇上既然肯送我出宫,帮我换个名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可真会说,卫珩回眸看着她:“出宫不易,过两日朕会去巡检,到时候你扮成随侍,趁机带你出去。”
锦色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建立起来的心防是彻底垮塌了,她定定看着卫珩,目光当中是满满的感激:“如此,锦色就谢过皇上了,今生锦色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也一定要报恩的。”
这完全是挑好听说的,卫珩心里明镜似的,却也没有戳破她的心思。
走过御花园,锦色心神宽松,这就和他随便聊了起来:“皇上亲自去巡检,也不是十分安全吧,现在特殊时期,还得小心才好。”
还想着他的安危,总算不是一点良心没有。
卫珩勾唇,陪着她往回走:“无事。”
他能放她走那最好了,完完全全没有后顾之忧,锦色是真的放心了:“那看样子就这两天的事了,我们就要分开了,在此之前,我有几句对皇上说,我就一说,皇上就那么一听,不知当讲不当讲。”
卫珩:“说。”
锦色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可能以后我们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所以有几句话,希望皇上能记着,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你要做一个好皇帝,要珍惜你的臣民,不要做他们口中的暴君,那样对你没什么好处的。”
卫珩站住了。
月牙儿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可那一抹银光已经偏远了,这半夜三更的,后宫里除了火红的灯笼,各处都安安静静的,太过安静了,反而觉得不怎么真切。
他看着锦色,暗夜之中,她扬着眉眼,说这些话,只当是在作别。
卫珩没有开口,锦色停留下来,继续劝他:“还有吧,你是皇帝,后宫有女人是正常的,但是你不可以做传宗接代的工具人,你可以试着和嫔妃们相处,她们也都是可怜人,你若喜欢就留下,你若不喜欢就送走,但是你一定要用心,用心了,就知道喜欢不喜欢,喜欢在一起,这样以后的日日月月,才有意思。”
卫珩心中触动,半晌才开口:“没有人教过朕,那朕怎么知道喜欢还不喜欢。”
锦色拢着袖子,把扳指握在了手里:“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你一定也有,试试嘛,到时候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抚着心口,心里砰砰乱跳那就是喜欢,还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也心生欢喜,这些只有你自己能体会得到。”
宫灯之下,锦色的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柔美。
就这么看着她,听着她说那些自以为是作别的话,他低下了眼帘,遮去了眼中清明。
卫珩往前走了:“朕试试。”
他做暴君,会逃离不了剧情被刺杀身亡,他若有了人性,那说不定会有别样的结局,锦色连忙跟了上去。
走过偏殿,那里面漆黑一片。
虽然不问,但也知道,林湘语机关算尽被人识破,已是彻底出局了。
至于是怎么出局,单单被撵出宫了,还是领盒饭了,她没有问,卫珩一走一过,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知道她心底柔软,刻意加快了脚步,引得她跟上来了,这才开口。
“别问,她走了。”
如果是真的走了,那还好了,锦色心底隐隐猜到一些,没有说话。
卫珩:“她冒充朕的救命恩人,三番五次目无法纪,私自出宫是重罪,你可知道?”
重罪这两个字音咬得很重,晚风吹过后颈,汗毛都竖起来了,锦色低着眉眼,不敢说别的:“后宫嫔妃不得私自出宫,私自出宫当然是重罪,我当然知道,我知道。”
卫珩:“欺君之罪,也是重罪。”
欺君之罪,锦色干笑两声:“这还用说么,重罪呵呵,当然是重罪。”
这个话题没法继续下去了,眼看着紫宸殿就在眼前了,锦色不说话了,只等到了紫宸殿就立即与皇帝拜拜,可还不等她走进紫宸殿,皇帝又叹了口气。
“其实朕这次出宫巡检,”卫珩淡淡道:“还为一事,当年在黄风口,的确曾有一女救过朕的性命,她心善面软,在大漠对我极尽照顾,朕想查找到她,报这救命之恩。”
“呃……这多少年的事了,只怕不好查了。”
“那姑娘手上有朕送她的信物,慢慢查总会有眉目的。”
呃……
她可不记得当年在大漠怎么照顾他,救他也是情非得已,锦色心虚地嗯了声:“希望皇上能如偿所愿。”
到了紫宸殿门前,还有点不放心,锦色站住了:“皇上,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皇上找到了那个人,你想怎么报答她呢!”
卫珩负手而立,就站在了她的对面:“从前想让她衣食无忧,现在,但凡能做到的,哪怕是摘星星摘月亮,都想给她。”
有那么一瞬间,锦色想把这扳指拿出来,举到他面前。
她犹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