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唇,脸色煞白:“滚……”
“呵,还挺有个性?你穿成这样,不就是出来卖的吗?”
那流氓倒是说的真情实感,以他的脑筋,实在想不通还有别的什么可能。
“我叫你滚!”君知意吼得声音嘶哑。
忽有一人看清她的脸,惊呼一声:“这…这不是君小姐吗!”
“哪个君小姐?”
“大学士府的啊!还有哪个君家!”
君知意十几年来多少次被人认出来,都是骄傲而明媚的。
眼下却恨不能将脸埋进地缝里,疯狂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一听她可能是大学士府的小姐,一种围观的人顿时屏气凝神,胆小的已经偷偷溜了。
多数还是看戏的念头。
“天呐,大学士府的小姐,也这样吗……成何体统。”
“真是世风日下……”
听着耳边的贬低和猜测,君知意脑子里一根紧绷的弦“啪”一声断了。
“我不是君知意!!我不是!”
她嘶吼一声,冲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主街上飘荡着红彤彤的灯笼,都好似在嘲笑她的失败。
主街上人流极大,君知意的事根本瞒不住,流传之广,版本之多,也只有当初楚玥在破庙被毁清白一事能与之相比。
徐幼瑶人在宫里,都听完了这事儿的一十八个版本。
有说君知意是被仇家寻仇,有说是被京中小姐嫉妒的,矛头直指竹安郡主。
竹安郡主对此不以为然,倒是跟着母亲进宫请安时,整天笑得牙不见眼。
徐幼瑶没有过多点评,要说畅快,其实心里是有一点点的。
毕竟她一直想进宫来争夺恩宠,换了哪个女人都无法容忍。
但一想到京城第一贵女,就这样毁了自己的十几年经营的好名声,说是因果报应,也仍有些令人感慨。
君家一片愁云惨淡。
君父推动女儿去争那母仪天下的位置,却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萧俞不愧是杀人诛心的帝王。
知意那样要强骄傲的一个人,毁了名声,比让她死还难受。
可一肚子的埋怨愤怒,竟无处发泄。
那两个暗地里帮忙的宫人,据说投井自杀了,可究竟是如何死的,除了萧俞谁也不知道。
君父半夜里醒来,背后都是冷汗。
他以为,萧俞会震怒。然后用这件事直指君家,届时君家抵死不认,或是找些别的借口,尚有回转余地。
可萧俞偏不明着来,好似没发生过这件事,暗地里却下狠手。
朝堂上,他分明感觉自己方有些成散沙了。
院子里,忽然传来君知意疯癫大喊的声音,闹得整个家里的人都醒了,不堪疲惫地上前制止。
君父麻木地坐在床上,甚至猜不透下一步萧俞会做什么。
君夫人走进来,形容憔悴,哭着道:“我早说了,不该让知意去争什么皇后的位置。”
“你看君太后,一生无子无女又无夫君的疼爱,到底哪里好了?”
换作平日里,君父肯定要呵斥她妇人之见。这次却只是沉默,良久道:“明日我去求见太后,我到底是她兄长,她总不能看着陛下一步步将君家逼死。”
封后大典那一日,徐幼瑶又一次穿上红色华服,比之入宫为妃那日,还要Jing致华丽。
发髻如墨,腮如雪,一点朱唇似落霞。
衣裳若云,簪若花,一身绝色是妖仙。
徐幼瑶与萧俞同站在高台之上,身侧的手紧握,受万众跪拜。
乌泱泱行大礼的人,她看见最角落不起眼的地方,一穿浅色华服的女子正撒着泼闹腾,好似不通人情的三岁幼童。
眉间一枚金色花钿,略有些熟悉。
“怎么发呆?”萧俞侧目失笑。
徐幼瑶赶紧打起Jing神,继续接下来的章程。
天公作美,今日气温适宜,正是秋高气爽。
封后大典顺顺利利落下帷幕,晋朝有了位皇后。
徐幼瑶的肚子也眼见着大了起来,走路也不如从前轻快了。
萧俞从宫女手里接过刚熬的黄芪鸡汤,舀了一勺喂给她,边问:“昨日母后来找孤。”
徐幼瑶喝了汤:“怎么啦?”
“她终究是君家人,来为君家求情,孤不意外。”
生为君家女,不能帮扶就算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君家没落。
徐幼瑶垂眼想了想。
陛下告诉过她,当初父亲遇刺,也是君家挑拨离间的手笔,其心可诛。
萧俞知道她心软,也只是说来听听,其实心里早有自己的盘算。
不细查不知道,原来当初游湖,那个杀人魔的出现不是偶然。
再往后,徐姒和楚玥串通,对徐幼瑶下手,这幕后又未必没有君家的撺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