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都快戌时了,晚膳还没用呢。”
“还吃。”萧俞咬牙,头发丝儿都写满了暴躁,“备车,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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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姜属于爱玩会玩的那一类公子哥,陪着徐幼瑶听了曲儿,看了花灯,好生有趣。
“陈公子人真不错。”锄月扶她下马车,高兴地夸了一嘴。
徐幼瑶笑笑,手里还握着那只憨态可掬的兔儿灯。
那兔儿做的惟妙惟肖,眼睛涂得红红的,里头燃着暖黄色的烛火。
“这个能亮多久?”
锄月想了想:“兔子倒是一直在的,只是里头的蜡烛,估计过会儿便烧完了。”
徐幼瑶便失望地垂下眉眼,晃了晃手里的兔儿灯。
“娘娘怎么了?”
徐幼瑶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小声道:“我还想留给陛下看看。”
锄月一怔,侧目发觉她神色间带着一丝落寞,半边脸被兔儿灯的光柔和了轮廓。
试探问:“娘娘是不是想陛下了?”
“没有。”徐幼瑶闷闷否认。
将兔儿灯挑在门口,缓步走进卧房。
屋内亮着朦胧的烛火,抬手正欲解衣带,忽听得身后一阵响动。
“谁……”来不及回头,便瞬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女子柔软的脊背抵上那宽厚的胸膛,徐幼瑶吓了一跳,惊呼声却被一只大手捂住。
“瑶瑶,是孤。”
徐幼瑶听出来人的声音,顿时羞恼,掰着他的手挣扎:“陛下深夜造访,是什么意思?”
萧俞怕弄疼她,并不敢太用力,只捏着腰将人翻了个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
“知道是深夜,还这么晚回来?”
萧俞恍惚许久没这样抱着她,几近沉溺在她身上的清香里,二人呼吸相触,好似从前一般亲密无间。
徐幼瑶抵着他胸膛,想离远一些,无奈一只铁臂强势地圈在腰间,一点也退后不得。
只能恼怒地撇开脸,权当做抵抗。
萧俞顺势在那柔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哄道:“爱妃打算什么时候回宫看看孤?”
其实徐沛元脱离危险后,徐幼瑶便冷静地想了想二人相识以来所有的点点滴滴,心里本有些动摇了。
可眼下见他这好似浑不在意的态度,瞬间委屈起来,泪水又不争气地在眼底打转。
“那当初那事,便这样算了吗?”
听见哽咽声,萧俞手足无措地捧起她的脸:“别哭。”
他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抚着后背,沉静道:“孤承认,当初确实有利用徐家的意思。”
“可孤后来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你。”
他松开徐幼瑶,俯下身子,认真地看着她:“所以后来孤又去找了你父亲,重新商定当初的事。”
“革职只是第一步,等这事儿过去,孤自会给徐家补偿。”
“徐沛元是知道这事儿的,只是孤没料到,中间会出这种岔子。”
他原以为瞒着瑶瑶,等补偿了徐家再告诉她,便不会太影响她的情绪。
到底还是他太自信了。
徐幼瑶并不在乎那补偿究竟是什么,但知道他原来一直很在乎自己的感受,便再也忍不住,抱着他哭起来。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萧俞紧紧抱着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喟叹一声,“小傻子,孤怎么舍得你受委屈。”
萧俞知道她一直郁结在心,如此哭一通反而是好事,便只默默抱着,直到哭声渐歇,才替她擦了擦脸。
二人在屋里这么久都没有宫人来过问,显然是早就知道陛下在里面了。
徐幼瑶哭得眼圈通红,随即悄悄看了他一眼。
萧俞从袖中拿出那枚玉珠穗子,厚颜无耻地塞进她手心:“爱妃帮孤修修。”
这东西本就是徐幼瑶闲来无事,跟着宫里嬷嬷学的。
她拿起穗子,只见上面一颗玉珠子不知所踪。
那断口整整齐齐,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拿剪子剪的。
徐幼瑶鼓了鼓脸颊:“宫里嬷嬷手艺比我更好,陛下去找就是。”
“她们不行,做的没你好看。”
他说得一本正经,愣是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徐幼瑶脸颊微红,勉为其难收下穗子。
萧俞这才高兴:“孤过两日来取穗子,你正好随孤回去,好吗?”
原来是这个盘算。
徐幼瑶嗔他一眼,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自顾自沐浴睡觉去了。
裹着被子翻身一看,萧俞还没走。
他十分自然地到床边坐下:“天色已晚,爱妃给孤挪个位置躺躺。”
说着就开始熟门熟路解衣裳,好像在自己家似的。
徐幼瑶急得一脚蹬在他后腰,nai凶nai凶的:“不要,你走开。”
她那点小力气,在萧俞面前根本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