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在御花园里采花,碰巧听见假山后一对宫女在聊天。”
锄月恨铁不成钢道:“她们说,你就信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谁知道相爷夫人到底在不在城西客栈!”
摘星倏地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激动道:“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事,才求着小姐出宫么?”
“陛下根本就不喜欢小姐!他在玩弄小姐的感情!”
“胡说!”锄月甩开她的手,恼道,“陛下对娘娘的宠爱,整个云瑞殿都知道。你莫要在娘娘面前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摘星冷笑:“那你说,当初陛下为何偏偏纳小姐为妃?”
“世上难不成真有一见钟情的好事?”
锄月一阵沉默:“你究竟听到了什么?”
摘星吸了口气,压低声音:“陛下之所以册封小姐为妃,其实是和相爷的一场交易!”
萧俞自登基以来,便注意到晋朝官员数量的庞大,许多可有可无的虚职养了一堆无用的米虫。
这些官员领着朝廷俸禄,日常却无实事可办。
他早就有了大批撤销无用虚职的想法。
然新政推行不易,尤其这次的主要条例是要裁员,更加容易引起大批不满。
这些人若是联合起来反抗,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内讧力量。
萧俞千挑万选,扒拉出了徐沛元。
经他理政两年,六部尚书渐渐分食宰相权力,宰相这一沿袭多年的职位,也正是时候从官名册上划去。
“也就是说,陛下并非刻意罢免相爷,他是要彻底取缔宰相一职。”
杀鸡儆猴是震慑下属的常见手法,但徐沛元为相十几载,到底不是任人宰割的鸡。
一个不好,他若是带头反抗新政,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摘星气得咬牙:“所以小姐才会进宫呀!所以陛下才对小姐那么好!”
“都是做给徐相府看的!”
从楚衔到袁成风,让徐沛元发觉自己似乎无法护住女儿,更不能想,若是有朝一日他离世,徐幼瑶又会落到谁手里。
萧俞的橄榄枝这时伸出来,像是蓄谋已久,又像是施舍。
摘星抹了把脸上的泪:“我真是为小姐不值!”
原先她也如锄月一般想得单纯,认为小姐能遇到陛下,是一段佳话。
可谁知道,一开始的动机便是肮脏不能见光的。
锄月怔住了,半晌才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娘娘若知道这些,该多难过……
难怪陛下不敢将徐相府出事的消息告诉娘娘,可是又瞒得了多久?
摘星初听到这些时,好似一道晴天霹雳落在头上,当场就懵了。
“但凡陛下对娘娘有几分情意,便早该放弃当初的算计!”
“一边说着疼小姐,一边却依旧对徐相府下手,真是两面三刀!呸!”
摘星骂得痛快,锄月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阻止。
只道原来包括小姐在内,谁都没有真正看透过陛下的心思。
锄月心里乱成一团麻,根本不知道回去要怎么对小姐开口。
往好处想,兴许是那对宫人胡说八道,故意挑拨陛下与娘娘关系的呢?
“锄月姐姐、摘星姐姐,客栈到了。”
擦了擦脸,二人收敛情绪,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这家客栈还算Jing致齐整,想来价钱要贵些,因而住客不算太多,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原先的徐相府。
按理说,相爷早知道陛下迟早要罢免他,就该未雨绸缪,提前备好别的落脚处,怎会匆匆忙忙住进客栈?
锄月狐疑地看了摘星一眼,四处打量着。
摘星性子急些,快步走在前头。
徐沛元和方氏确实在这里,二人似乎也没想到两个丫鬟会从宫里出来。
方氏皱了皱眉:“你们怎的都跑出宫来,瑶儿身边岂不是没人了?”
摘星立马便落下两滴泪,抽泣道:“相爷、夫人,陛下不让我们告诉小姐徐府出事的消息。”
她以为二人也会为陛下的行为感到气愤,却只听见相爷深深叹了口气,平静道:“瑶儿有孕在身,经不起折腾,这事不告诉她是对的,省的挂念。”
方氏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又作罢。
摘星惊愕,便马上将自己听来的那番话细细说了。
锄月心里也紧张,盼着相爷告诉她,摘星听来的都是无稽之谈。
徐沛元眸色沉沉,皱眉道:“哪个宫的宫人,知道这些?”
这事确实不假,且如今木已成舟,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他只是奇怪,当初商议这事时,在场的人本就不多,谁这么神通广大,竟提前摸清了消息?
“这事你们没有同瑶儿讲吧?”
“还没有。”
徐沛元这才松了口气:“不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