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没有惊醒殿里其他宫人。
只有守在寝殿门口的锄月摘星醒了过来,刚见到萧俞,还没来得及震惊,便被允德轰了出去。
萧俞顿了顿,抬手轻撩起那道珠帘,缓步进了寝殿。
徐幼瑶早睡熟了,呼吸声又轻又浅,好似一不小心就能惊醒。
允德进来点了靠床的两只红烛,又退了出去。
萧俞先是隔着段距离凝视片刻,这才走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
恰巧徐幼瑶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将白皙娇艳的小脸朝向他。那双潋滟婆娑的桃花眼正闭着,小巧Jing致的下巴抵在被子上,更显得乖巧柔软。
只那秀眉轻轻皱着,好似梦到了不喜欢的事。
萧俞取了一支烛,鬼使神差在床边坐下。
借着烛火,依稀能瞧见那小脸上两道浅浅的泪痕,干涸的泪水将长而卷翘的睫毛黏在一起,看着委屈极了。
他探出手去,果然在枕头靠里的位置摸到一片shi意。
萧俞难得有些无措,舔了舔唇,心里浮起一阵烦躁。
若是徐沛元知道他女儿第一天便被他弄哭了,该不会毁约吧。
想着便伸出拇指,在她眼角揉了两下,好似毁尸灭迹一般。
徐幼瑶哼唧一声,梦中挥手赶苍蝇似的,一巴掌打在他胳膊上。
虽软软的没什么力气,萧俞仍是皱了下眉,垂眸盯着露在外边那只白嫩嫩的小手,莫名想起了那只胖猫的rou垫。
徐幼瑶的手指极匀称,不长不短,指甲修剪得齐整,染了一层浅浅的丹蔻,沐浴时洗掉了不少,便露出原本的粉嫩颜色来。
萧俞握在手里捏了捏,只觉柔若无骨,柳条似的。
从掌心捏到五个指尖,他忽得闷闷笑了一声,胸腔震动,整个人都透着股愉悦的味道。
徐幼瑶被他闹得又翻了个身,将手揣到里边去了。
萧俞见她要被吵醒,这才停止了大半夜的幼稚行为,将红烛放回去,轻声念了句。
“小哭包。”
允德在外边守着,半天也没听见里面动静,正疑心陛下是不是已经走了,便见他从寝殿出来。
男人神色堪称愉悦,还带着点餮足的味道。
允德瞳孔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陛下这……这么快?
萧俞不知道身边总管在想什么,看了人后,便离开云瑞殿。
门口两个守夜太监早醒了过来,正惴惴不安地跪伏在地上。
本以为里面那位也要受冷落,谁知道……陛下竟大半夜专程来看她!
二人一时悔不当初。
萧俞径直走过去,淡淡道:“杖四十,丢到浣衣局。”
“再从蕲春殿拨两个人过来。”
蕲春殿的宫人,和其他宫人地位便不一样,定是尽心尽力的。
允德记在心里,任那两个宫人哀声求饶,萧俞头也不回地走了。
*
夜里睡得不甚安稳,徐幼瑶被锄月叫醒时,神思还有些恍惚,盯着寝殿的格局摆设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娘娘,该起了。第一晨,还得去向贵妃娘娘问安。”
宫里没有皇后,周贵妃便是最大的,于情于理,这一趟都该去,以防被人拿住错处。
徐幼瑶还发着呆,神情恹恹,眼圈甚至有些浮肿,显然是昨夜睡前哭过。
锄月就守在寝殿门口,竟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徐幼瑶身子不是很爽利,有些没Jing打采的,到梳妆台前坐下,任由宫人打理。
摘星便哄道:“娘娘,昨夜陛下来看您了呢!”
徐幼瑶一怔,神思清醒过来,抬眼看见镜中的自己。
“……何时过来的?”
“快三更的时候。”
她淡淡应了声,心里确好过了一些,但却没有那般惊喜。
兴许是可怜可怜她?
她垂着眼,不再理这个话题了。
摘星本还想好好讲一讲陛下是如何处置了那两个消极怠工的太监,这会儿也说不出来了。
新婚之夜没能与夫君共度,到底是一件极伤人心的事。
倒是云瑞殿的宫人,若说原先还存了几分别的心思,一早起来听闻那两个太监的下场后,便忽然谨小慎微、恭恭敬敬起来。
收拾妥当,几样Jing致的面点粥食被端上来。徐幼瑶草草喝了两勺,便没了胃口。
司食的宫人以为不合她胃口,心都凉了,战战兢兢地回去抱着食谱研究起来,尤其勤奋。
徐幼瑶擦了嘴,忽然问:“这里的厨房,我可以用吗?”
“自然可以。娘娘若是需要,可再设一个小厨房。”
宫人以为她是要亲自下厨讨陛下欢心,并不惊讶。
只是历来妃嫔嘴上这样说,实际都是宫人帮做大半,眼下这个看着便娇气,不像是能经受厨房油烟的。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