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汤,还在哈吉和浑柏青中间做了蜡,浑柏青那混球本来就不是很买账,等下给他打电话又要受他的话,哈吉那边的人情也送不成,还欠了韩子夜一个大人情。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韩子夜料理了这件事,心情不错,决定提前下班。
车刚进院子就听见风吹过来一阵欢笑声,他穿过客厅走去后院,正看见邵杰杰跟金梅福婶在摘李子,忠叔扶着梯子,廉志爬在上头。秋天到了,后院那棵小甜李子树结了累累垂垂的果子,除了上面被鸟啃了的,还剩了好多好多,邵杰杰跟金梅拿了李子互相掷,子溪在一边数落他们弄得满地,清晨坐在旁边的轮椅上看着他俩打闹,露出安安静静的微笑。
子夜闻着李子甜香的味道,情不自禁地走过去,金梅最先看见他,吓得收住脚步躲到了忠叔身后。
清晨回头看见他走过来想要站起来,被他眼疾手快按住肩膀,“别乱动。”大家都默契地收回眼光,邵杰杰又去撩金梅的大辫子。
清晨手里捧着些李子,脸上带着些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笑,举着给他:“少爷,很甜。”
金红色的李子闪着光卧在清晨细白的手掌里,漂亮得像幅画,子夜越过手掌去看他。清晨触到他的目光立刻低垂了眼睛。
他最近变化很大,以前在自己面前永远是低垂着双眼,面无表情,只会回答问题,永远不会主动说话,只要自己声音大一点就会让他瑟缩起来,要么像影子一样跟在身后,存在感极低。
最近他也一样低垂着眼睛,只是那眼珠会左右乱晃,长长的睫扇闪动,嘴角会微微向上抿起,脸颊渐渐泛出些红晕,怎么看都像是害羞的样子,那害羞的样子那么可爱,常常让他忍不住心旌摇曳起来。
见他没出声,清晨偷眼看他,见他还在盯着自己,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更紧张起来,双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只好收回自己怀里,结结巴巴地说:“少爷,你,你不吃吗?”
韩子夜蹲下身,手扶在轮椅的把手上,从他手里拈起一个扔进嘴里,眼睛一瞬不瞬盯住他看:“吃,怎么不吃,这么甜。”
清晨脚坏了,还不能站着做饭。晚饭福婶煮了凉面,配李子做的酸甜的汤汁,很清爽可口,邵杰杰吃了两碗,Peter吃了三碗,吃完了还去锅里把剩的零碎面头捞起来,一面感叹:“老大,我可不可以住下,吃了这个,我实在不想再回我那狗窝吃杯面和外卖了。”
子夜不置可否,廉志已经反驳他,“你偶尔来蹭饭都差点把锅吃掉,常住岂不是要把北宫整座山也吃光?”
饭后开会,清晨在楼下指挥金梅给大家做了苹果醋腌李子,又给每个人做了饮料,金梅端着大托盘送上去。
韩子夜讲了今天在公司的事,韩子溪紧紧捉着手里的文件夹,看向子夜的双眼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激烈情绪:“老大,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他除掉?”他恨极了韩子容,每次想起这个人,就会想起自己少年时候被囚禁在那间没有窗户的房间的日子,那种绝望,听到他脚步声时的那种惧怕,以及对那个人深入骨髓的恨。
子夜狭长深邃的凤眼平静地看着他,直到他也变得平静下来,紧紧绷起的双肩也垮下去,“老大,对不起。”
子夜又看向廉志,廉志正一脸疑惑和心疼地注视着子溪,他不明白为什么子溪每次提起韩子容都会情绪失控,子溪不肯对他敞开心扉,对他的追求反应也是淡淡的,没人肯告诉他子溪经历了怎样的过去,但无论那是什么,自己都会用全身心去温暖他。
子夜轻声然而坚定地对他说:“总有一天,他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
子溪猛地抬头,子夜的神情仿佛一剂强心针,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能成为领袖,他不承诺,不夸大,可是跟着他,就是会无端地生出斗志和希望。
Peter不知道这几个人打什么哑谜,只是不断地用小银叉戳起李子吃,
“中东那边的底我们都没摸透,线全在那家伙手里,现在弄掉他,他把下线全掐断,我们怎么办?”
邵杰杰也说:“而且他又没犯什么大错,毕竟事没成,没造成什么后果,过几天老爷子生过了气,不还是要把他弄回来?到时候起了戒心,更难办。”
子夜笑了笑,这几个鬼灵Jing看问题倒是不浅。
他拍拍手:“好了,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们也不会让他舒服太久,这个法蜜儿公主主动找到我,难道不是最好的机会吗?来!明天下午人就到了,大家开始吧……”
任务厘清分派完毕,已是午夜,子夜下楼去,看见客厅关着灯,厨房灯倒是亮的。
他走过去,倚在门口,看着清晨对着一大盆洗好晾干的李子正往地下摆的大玻璃罐子里码,轮椅偏矮,李子放在流理台上有点高,他袖子挽的高高的,露出漂亮的手臂,去盆里够果子,那双手已经被李子汁染成紫红色,捧了果子弯下腰耐心细致地摆进罐子里,又去另一边抓冰糖,低着头放在手心里挑,把挑好的弯腰送进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