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太多了。但似乎确实变得轻松起来,那股怨忿似乎就这样被化解掉了。
陈老太又在楼下喊:“明明,吃饭啦!”
曲景明应声出门,下楼。
没有和春的周末里,他们一家人过得比往常安静得多。陈老太的蛋糕店平平稳稳地开着,空间很小,对外够她摆两个小柜台,里面能让她和料和烘培,每天做的量不多,卖完就完了。小店从曲景明他们开学后不久就经营了,到现在,已经摸出每天的量,基本都能在做晚饭前卖完。
也不知道收益怎么样,不过她看起来乐呵呵的,有时候不想守摊太晚,就把没卖完的带给邻居吃,一向嚷嚷着“钱钱钱”的她,竟然在正经经营期间都不计较别人白吃了,可见应该还是有一定收益的。
曲景明周六跟她一起去店里守摊,带上自己的练习册,没人来的时候翻翻看看。但大多数时候有人,因为小店就开在二小附近,学校好多人认识他,可能是有人说了他在摊上,一整个周末,那些仰慕他的小同学就纷纷跑过来买两个小蛋糕,大胆的还要跟他攀谈几句。
陈老太倒是乐得东西卖得多、卖得快,一边做手里的活儿,一边观察曲景明应付小校友,下午四点多,一天的量就卖完了,她手一挥,道:“行了,打烊,回家!”
曲景明收好练习册,又帮着把店里收拾了一下,落下卷闸门,一老一少往菜市场走去。
陈老太掰着手指头笑话他:“我今天数过了,来找你的人里十有七八都是女同学。你们现在的小孩子也太大胆了,这么丁点高,就整天敢想搞对象。你老实说,在二中有没有女孩子给你写小纸条。”
“小纸条”指的是情书,她过去看过和春收的,用作业本的纸写的,跟课堂传纸条似的。她觉得小孩子也就能传一传这样的小纸条。
曲景明说:“没有。”
陈老太吃惊地说:“怎么没有?你这种小白脸,不是最讨人喜欢了?”
曲景明:“……大妈,你这是骂我呢。”
陈老太无所谓地挥挥手:“称赞你长得好。”
曲景明一脸不相信。
又跟她扯了些学校里的事情,她难得的一路上没用自己的暴脾气打断过他,每段听完了还饶有兴致地随口问些问题,有时候较真了,还像小姑娘一样追根刨底。末了,感慨了一发青春年少,有点像当下的小文青,相当时髦。曲景明想,薛冰冰当初丢下他,真是最好的决定了。
周日下午,他又返回学校。到校后照常去宿舍放了东西、洗澡,出来时看到床上的手机有一条短信,打开来,是和容的,大概就是看他那天的反常不放心,所以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虽然都是她养的孩子,亲弟弟和养子还是不一样。她会揍和春,但从来不对曲景明说重话;和春不高兴了她都晾着,知道他反正难过不了几分钟,换了曲景明,她就会耐心开解。
好都是好,但总归有点客气了。
看完短信,他又想着和春不知道回来没有,两天没见,也没联系,总该问一声,于是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和春听起来气喘吁吁的,说:“喂,景明。”
曲景明:“在学校了?”
和春:“早在了,打球呢!”
“哦,那就好,我挂了。”曲景明放下手机,正要挂断电话,又听到电话里和春喊他“景明等等,明明!”
自打不让他喊“明明”之后,他一般就真不喊了,急了的时候会偶尔喊两回,曲景明不自觉地笑了笑,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怎么了?”
和春说:“晚自习完了有空吗,有空我过去找你啊,有好玩儿的事情!”
“好。”曲景明回答。
第28章 烟火
回过神来的时候,曲景明觉得自己答应得太快了,都没问和春到底是什么事情。这有点习惯性了,以往总是同进同出,一个在哪里,另一个就在哪里,没什么可问的。现在情形总归是不同了。不过这些想想也是满嘴巴涩意,放松一点比较好受。
学校有三节晚自习,下课时已经超过九点半,离宿舍熄灯还有一个多小时。通常,同学们小卖部转一圈,回去洗漱,再跟舍友聊聊天,就差不多了;但谈恋爱的自然不是这种过法,他们在小花园或者足球场手拉手走圈儿都能走到熄灯。
和春拎着个黑色塑料袋在走廊等他。有一阵子没单独在一起了,曲景明原来疑心气氛会生疏尴尬,结果和春的情绪里好像没有这个功能,他自然地过来拉起手,神秘地说:“我们去给足球场的小情侣增添点气氛。”
曲景明:“……你要干嘛?”
和春不说,只拉着他飞快地跑下楼,直奔足球场。托该校园建在半山腰的福,足球场面向山下的斜坡被建成了一个漂亮的小花园,里面有花、有树、有树下浪漫的木藤长椅,在这个小花园里放眼远望,早晨能看到跳跃升起的日出朝阳,傍晚能看到天际的夕照与红霞万里,晚上能看到彷州城里璀璨闪烁的万家灯火,这样的环境不用来谈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