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诉至少有一米八八,于析收回目光,暗嘲自己还是会不经意去回想过往。
林诉一直往酒店大门走,于析发现不得不出声询问,“不是说在这儿吗?”
林诉看着他,语气循循善诱的,“你在这里工作,没什么新鲜感,我带你去吃海鲜,那里的龙虾特有味,保准你喜欢。”
于析一听,连忙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林诉状似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于析却分明在里头捕捉到了点莫名的类似情人间的宠溺,他但愿是自己看花眼。
转眼间,林诉已经绕到他身后,他不解的抿了抿嘴,林诉就将两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像赶鸭子一样轻轻推着他走,嘴里还劝着,“我位子都订好了,我们不去多亏啊,走吧走吧。”
搭在于析肩膀上两只温厚的手似有灼热的烙铁,令他不禁缩了缩肩膀,他还在挣扎,“真的不用,我。”
林诉打断他的话,“我把你当朋友才这么对你这么好,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了?”
朋友?于析心里一窒,他们还能做朋友吗,于析心里没个底,沉默着。
林诉趁着于析发愣的时候,用力推着他走,于析不回答他也不尴尬,笑说,“真的,那家特好吃,你吃一次就想去第二次,大男人嘛,吃个饭而已,怎么扭扭捏捏的。”
于析无法,只得妥协,“远吗?”
“就半个小时的路。”林诉很快就答了。
于析注意到很多人好奇的目光都往他们两个身上瞄,他浑身不自在,对林诉说,“我自己走吧。”
林诉也很快放开他,和他并肩走着,眼里都是笑意。
门口停着一辆深蓝色的兰博基尼,于析不禁又心想起第一次见到林诉的时候,他也是坐着扎眼的车,一阵恍惚。
不得不说,林诉现在是一个很善谈的男人,路上的半个小时,他一直尝试着不同话题和于析搭话,侃侃而谈,说得大多数些轻松的事情,于析话少,他就自圆其说,很是和谐,等到了目的地,于析对他的戒备也去了大半。
于析以为像林诉这样的人,是不会和一堆人在大堂用餐,但到了一家外壁看着很是高档的海鲜餐厅,林诉报了名号,服务生很是周到的带他们去了大堂的一个两人餐位,于析注意到,那餐位正好位于大堂中央,一坐定,他就浑身不太自在,但他也是微微皱着眉,安静的坐着。
想来林诉是事先和餐厅打过招呼,他们来了不过二十分钟,就开始上海鲜了——酱汁两头鲍,清蒸石斑鱼,粉丝象拔蚌,秘制野生大黄鱼,海参补汤,以及最后一道被摆在餐桌中间的重头戏爆炒澳洲大龙虾。
于析是在酒店工作的,暗自粗略算了下这些菜的价钱,他辛辛苦苦工作半年恐怕都吃不起这一顿饭,单是野生大黄鱼的市面价格就是每斤1800人民币,就更别提那只大得不可思议的龙虾了。
于析后来才知道钱的重要性,就不由得有些心疼,闷声说了句,“我们吃不完这么多的。”
他说得小声,林诉正在和服务生交代拿米饭也就没注意听,等林诉再问,于析就只是摇头了。
林诉也不在意,安排服务生为他们开龙虾,和于析介绍着,“他们这龙虾加了秘制的料酒,味道和别家的完全不同,你等下尝尝就知道我没有骗你,”说着,他夹了块黄鱼rou到于析碗里,“这个鱼也不错,你脸色不好,吃鱼最回血色了。”
于析怔怔的看着碗里的一点白,隔了一会儿才抬头和林诉说了声谢,拿起筷子将鱼rou放进嘴里,确实是rou质鲜美,入嘴而化。
林诉注意到于析心思也不在吃上,等服务走开了,又给他夹了块龙虾rou,以一种很是平常的口吻问,“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正在咀嚼虾rou的于析动作一顿,目光暗淡下来,抬头看着林诉,甚至带着一种想要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的心态,轻声说,“还行。”
再苦也过来了,现在的生活状态他已经不敢去抱怨,可让他隐隐失望的是,林诉神色自若,他说不出什么感觉来,空落落的,却也不是那么在意。
林诉挑了挑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一个劲往于析碗里夹东西,于析的小碗很快就堆了一个小山,吃都吃不完,不得已于析只得劝说,“我自己夹就好,你吃吧。”
林诉笑着,“这些我都吃腻了,我现在就想看着你吃。”
这话品味过来带了点暧昧的因子,于析咽下口中的食物,也不说话了,脸上却有些燥热,他不想深究林诉话里的深意,动听是动听了,但比这话还好听的于析不是没有听过,可后来无非也证明那不过井中月水中花。
于析没怎么说话,林诉还就真的如他所言一直将甚至称得上深情款款的目光骡子于析身上,还很是殷勤的一个劲给于析夹菜,于析拗不过他,只想着快点结束这令他坐立不安的晚餐。
进食将近三十分钟,于析实在待不下去,林诉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深意,很难不让他联想到些什么,于是抬起头,吞吐的说,“我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