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诉只一瞬的恍惚,眼里就立刻染上怒火,声音都拔高了,“你他妈因为陈透胡说八道就不理我?”
于析又气又急,用力甩开他的手,脱口而出,“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
林诉彻底被惹怒,喘息又重又急,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发了狠的抓住于析的脸,于析大脑一片空白,林诉就已经亲上来了,那或许撑不上一个吻,林诉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怒气,张嘴就啃,点点血腥味从他冰凉的唇间渡到于析的唇齿,于析被他咬得一疼,伸手抵住林诉的胸口,用力一推就把他推得退了两步。
“林诉,你太过分了。”于析擦擦一有点出血的唇,若说他刚才见林诉还有一点心疼,现在这点心疼也被林诉的态度磨得消失殆尽。
在这冰窖一般的天地里,他浑身都如冻结,不愿再纠缠下去,于析缓了缓气,“那外套你穿着,我先走了。”
“你敢走?”林诉低吼,怒气腾腾的。
于析瞥见宾利车有个男人下来了看着他们这边,他微微放心,此刻他思绪混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诉——在他孤立无援时唯一陪着他令他心生接纳之意,却也无时不刻不在欺骗他的人,他沉了沉声,“快回去吧。”
林诉见他是真要走,红着眼喊,声音散在呼呼的风声里,“于析,我爸要我转回以前的学校,我们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了。”
于析心里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没有出血,也不是特别疼,但他却酸了鼻子,脚步顿住,大雪纷里,于析僵硬的笑了笑,“嗯,在那边不要欺负别人。”
真是婆婆妈妈的,于析想敛了神色却收不回笑,林诉表情像受了极大的屈辱,末了,冷笑一声,“你没资格管我。”
话落,深深看了于析一眼,抬步而去,黑色的单薄的背影在雪中好像一下子就能消失不见,于析看着,竟觉得有些可怜,而其实,在这场荒谬的交情里,最应该值得叫屈的应该是他才对。
于析站在原地看着林诉上了宾利,那尊贵的车似给他们划分了一道界限,将于析隔绝在外的冰天雪地,直到宾利扬长而去,于析还是站在雪地里,赤红的眼,颤抖的双肩。
“小兔崽子,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于妈响亮的大嗓门在夜里显得更宽阔。
于析转过身,于妈裹着一条大披肩穿着大棉裤站在家门口,脸上的表情跟要揍他似的,他吸了吸鼻子,跑过去,没等于妈开口骂他,他一下子钻进于妈的怀里,撒娇着,“妈,我想吃饺子。”
于妈被他的动作逗笑了也忘记骂他,“冻傻了,大晚上吃什么饺子?”
于析闷闷的不说话,于妈温暖的怀抱让他死命撑住的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于妈发现的时候把他拉进家里,哎呦一声,对着沙发上的于爸喊,“他爸你快过来,小析怎么回事?”
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却因为自己的孩子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于析擦了擦泪水,反而还要来安慰她,“妈,我没事。”
“没事你哭什么?”于妈伸手抹了他一脸,小心翼翼的问,“失恋了?”
于析一怔,笑得比哭还苦,“嗯,失恋了。”
“爸爸和你说啊,男孩子失恋没什么的,想当年爸爸我。”于爸看见于妈的目光,立马改口,“明天让你妈给你做饺子吃。”
于析破涕为笑,揽着于妈的手,“妈,明天咱们包饺子吧。”
于妈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窗外雪还在下,风亦未停,于析却觉得,方才冷冽异常的心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其实没什么的,他这样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元宵节,所有人都抓住年味的最后一条小尾巴,大街上张灯结彩,于析一大早就被于妈抓去菜市场挑今夜的大餐食材,逛了足足两个小时,母子两才大包小包的回来,于析累得Jing疲力尽,回家还让于妈使唤打扫客厅,一顿折腾下来,这一天虽说是元宵节,过得跟清洁工似的。
于析在抽空睡了个午觉,睡到一半,却被手机信息提示声给吵醒他,他迷迷糊糊拿过手机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林诉二字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打开短信,上面写着——我明天就要走了,于析,希望你念在我们这段日子能来送我一程,下面是一段地址。
于析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林诉这样服软的口气,于析不是没有听过,那清凉的带着点刻意的鼻音于析可能永远也忘不了,他在床上坐了很久,沉默了很久,抛去那层欺骗来说,林诉其实对他不错,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林诉好的一面也就浮现上来了。
于析重重叹了口气,又看了手机屏幕一眼,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吧,他翻身下了床,换了身衣服,到大厅的时候,对在厨房忙活的于妈喊了一声,“妈,我出去一下。”
于妈的大嗓门夹杂在油炸声里,“晚上准时回来吃饭。”
于析抬头看了下时钟,下午四点,他应了声好。
开了自行车锁,于析哈着气让手指暖和一点,上了自行车,他对林诉发过来的那个地址不是很熟,一路问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