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可现在他却希望他压根没和畜生接触,这样他也不会把高文害成当下这般惨状。
但事已至此,后悔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他抹了抹眼泪,对尴尬地坐在旁边的加雷斯道——“你去你同伴的房间吧……我陪他就行了,我……我也好对他解释整件事,否则他醒了看到你,就不好办了……”
克鲁言之有理,加雷斯默默地看了克鲁一眼,最终认可地点点头,回到了特里斯坦的房间。
克鲁的想法是好的,只是他忘了当初高文帮他时的那一份固执,用到当下也一模一样。高文还年轻,身体素质也很好,止血之后没多久,到了晚上就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克鲁两眼肿得和灯泡似的模样,记忆有一刹那的断片。但很快就警醒过来,并试图从床上坐起。
剧烈的疼痛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的腰板还没直起来,就逼着他重新躺下,克鲁也赶紧摁住他胸口,示意他不要乱动。
“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在瑟本家,你、你怎么回事!”高文厉声问道。如果不是失血过多,克鲁可以想象这声音高个两三倍,气魄能直接把他往墙角怼。
可现在高文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然后用审视的眼神瞪着克鲁。
而在房间的另一边也是一样,当特里斯坦咳嗽着睁开眼睛,脑子也有刹那的恍惚。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加雷斯就像触电一样弹起来,握住他的手,欣喜若狂地道——“你醒了!我Cao!你他妈终于醒了!”
特里斯坦闭着眼睛片刻,再次把眼睛睁开,同样哑着嗓子问道——“这他妈……什么情况……”
TBC
第69章 (37)无解的矛盾(下)
“他消失三天了,今天是第三天。”希尔娜走进尤文房间的时候,神色有点紧张,“我听说高文也没有回家……你说这两者有没有关系?”
当时尤文正在擦拭着她的弯刀。她的入伍通知已经下来了,一周之后她将和几个同伴一起进入月戟堡受训。
月戟堡位于断崖岛更北一点的地方,是一块小小的碎岛。
整个裂岩群岛有两个练兵的场所,一个是卫戍岛的火石堡,一个则是月戟堡。它们分别归属于海gui家和水母家,一个在西,一个在北。
几乎所有水母家适龄的雌性都要进入月戟堡服役,三年为一役期。
大部分水母家的人退伍之后,会在裂岩群岛上其他岗位任职,而小部分则继续待在月戟堡里,和部分同样留在火石堡的海gui士兵合并,培养成裂岩群岛的正式军队。
尤文则是属于后者。
她进去的目的不是为了履行三年的义务,而是成为正式军队的一员。
她家里大部分人都是这样,而她们大多数最终都成了将军。
“我还有别的办法吗?”尤文没有转过头来,她默默地把弯刀插入皮鞘之中。皮鞘上绘制着水母家的徽章,此刻她的拇指用力地摁在徽章上,似乎想把它抠下来。
天一亮她就要离开了,原本以为可以等到克鲁归来的消息,但小章鱼所耗费的时间比她想的要久。但这也是好事,如果克鲁真出了什么纰漏,真把尤文供了出来,领主海鳄也没有权利到兵营里把她抓走。
领主管辖的是裂岩群岛的政zhi、经济和所谓的和其他碎岛的外交,而jun事则不归他们,只由海gui和水母家统辖。
jun事权力与政zhi权力的分离最大限度地削弱了领主集权统治的可能,也让向来手握重权便肆意妄为的海鳄家不敢把尖利的爪子伸向她们。
尤文的头发几乎剃光。
水母家的军营虽然也分雌雄,但由于雄性太少,所以进行统一规划管理,全部把头发剃得只有薄薄的一层。少了毛发的遮挡,尤文显得更苍白了。半透明的皮肤,让她十足地像一个幽灵。
但她的眉心紧皱着,眼睛里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恨意。这些日子她不再以泪洗面了,虽然每一次想到兄长还是会胸口钝痛。
她的眼睛周围一直都没有消肿,布满血丝的眼球让整张脸的表情显得疲倦却狰狞。
她被悲伤和痛苦冲昏头脑,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弟弟。
那天安德烈来找她的时候,她正斜着身子靠在床边,被弟弟一推,她虚弱得把头磕在墙面上。
安德烈给了她一块小水晶,水晶雕刻成水母的模样。它被穿了个孔,做成一只吊坠。
安德烈说他对它施了祈福术,它能让尤文在军队里一帆风顺。
“以后我要是荣光了,我也会通过它来和你联络。”安德烈说,“或许是明年,或许是后年……当然也有可能等姐姐回来,让您看着我随同当家一并走进大海。”
唉,本来眼泪都已经哭干了,安德烈这么一说,尤文还是眼眶一热。
为什么家里只有她是女孩呢,为什么既然有了她,还要再生个弟弟呢?她不理解母亲啊,她宁可自幼就和安德烈分离,这样姐弟俩就没有机会培养感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