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天凉,靠山寒气重,穿上外套吧!”徐锐见谢灵还是穿着白衬衫,他从柜子里拿出结婚前买的蓝色工作装,然后给她套上。
谢灵笑的无奈,她衬衫里面已经有一层白色修身秋衣,那秋衣还是徐锐亲自给她准备。
可是现在又给她套,真是……,不过谢灵心里暖暖的,到底没有拒绝。
“你也是,我给你做得白色秋衣你穿了没?”
“穿了。”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充满温情。
徐锐骑着自行车带着谢灵,把她送到长县医院门口。
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都是长县下面的各个生产队来县医院学习的。
此时,不到八点,医院已经开门,但一个穿着白大衣的女人把众人拦在门口,神情严肃,看不出喜怒。
谢灵随众人站在医院门口的角落,观察周围的环境以及之后的同事。
谢灵首先看的是现在台阶上的护士,面容清秀,年纪不大,神色间隐有傲气。眼里含着不耐烦,虽然她尽力掩饰,但细看还是能看出的。
从她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不怎么欢迎这些从乡下来学习的同志。
和谢灵聚在一起的人大多都是年轻人,有男有女,偶有一个两个年纪大的。
谢灵猜测那些年纪大的所在的生产队,也许是真没有高中生,但有很大可能是队长谎报然后走关系送上来的。不过谢灵倒是觉得学历高不一定就比年纪长的好。
看十几个年轻人就知道了,等在这儿大都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小年轻,沉不住气。
十几分钟后,另一名年纪比较长的女护士走过来,然后对年轻护士说了几句。
年轻护士离开,而年长的女护士则是首先向大家介绍:“各位同志好,我是长县医院的护士鲁长敏。医院病人比较多,所以让各位同志久等了,我这就带大家进去。”
说话间,语气温和友善,缓解了刚才尴尬沉闷的气氛。
下面大多数人都是年轻人,没那么多心眼,听到她的话,都恢复笑容。
之后,众人尾随鲁长敏进去医院。
二十来个人被分成五组,谢灵与同组的四人跟随鲁长敏来到住院部。
一行六人正走到一间病房门口,就听到门里传来的一阵凄厉的叫喊声和老人的哭喊声。
走在前面的鲁长敏心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推门进去。
后面几人互相看看其他人,表情踌躇,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跟上。
这时,谢灵果断跟上去,就着没有被关上的门进去,另一个女孩儿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至于其他三人则是留在外面,她们也怕麻烦。
那声音有几分凄惨,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而病房里面,并不像众人想的那么严重。
躺在病床上呜哇乱喊的病人是一位壮年男人。
他的病原本不是特别严重,起病时在公社医院门诊部治疗,被医生诊断为“胃出血”。
后来,又在医生的指导下,服食了霉素片。
结果日趋严重,后来竟然不能躺卧,只能坐着,胸疼得厉害,不得已来了长县医院。
从家里到县医院,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爹在外修水利,又不在家,他娘太过着急,就自己背着儿子一路来到长县医院。中间,她累的起不来了,就让儿媳妇背她男人。
可是没想到,进了县医院,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就叫去做胸透。
之后就要求马上住院。男人嚷嚷着不想住,毕竟现在医院太贵了,而他们家成分只是中农,付不起押金和医疗费,还不能像贫农那样不交。
但几个小时前医生说:必须住院!再晚来三天,就小命不保了。
之后,他娘和他媳妇就拖着边哭边挣扎的男人住进了病房。住院后化验血沉:91.
后来又进行了抽积ye化验,证实了医生的诊断:渗出性胸膜炎。
但积ye可以自行吸收。然后,一天打四次针:青霉素、链霉素;口服雷米封片、维生素B1、抗坏血酸片及医院自己的制剂“远志合剂”。
这时的医院里可没有输ye那一说,都是肌rou注射。打的针多了,手臂和屁股处就出现了硬块。
那硬块着实难受,又加上病痛的侵袭,男人疼的实在受不了就叫了出来。
了解了大致的情况,鲁长敏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脸上露出笑,对着病人没好气地说道:“同志你真要吓死我了。”这个病房不归她管,她着急进来还以为这个病房有病人突发疾病了呢!
病床上的男人一手按着胳膊,一手按着屁股,嘴里哼哼唧唧的,含糊说道:“护士同志,我真的疼,哎,娘嘞,好疼。”
一旁,他娘在一边,看到护士自觉找到了依靠,握着鲁长敏的手恳求道:“同志,你看看我儿子,他一直喊疼嘞!我儿子我知道,一个壮汉子,要不是真受不了了,不会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