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这片绿意给尽数倒影在湖面上。封骐下马将大衣铺在了湖泊旁,拍了拍招呼温宁安过来坐。
大衣只够一个人坐,因而封骐也不待温宁安说什么,径自将屁股扔到了柔软的沙地上。见温宁安有些局促,封骐挥了挥手道:“无妨的,我昨日便是在沙地上睡了一夜,衣服早已脏了。”
温宁安忍不住问道:“皇上为何在沙地上睡了一夜?可是帐篷不舒适?”
封骐思考了一阵后颔首认真道:“确实是的。”
“末将回头便让人换了。”
“不用不用,也不是用品床铺等的问题,换了也没用。”封骐摩挲着下巴道:“那是因为人的关系啊,我一个人睡,彻夜寒冷孤枕难眠,自是不舒服了。”
“……”
温宁安撇头不再理会封骐。
封骐看得好笑,从马上取过了他让福彻准备的袋子。
“你还没用早膳吧?我们烤rou吃吧。”
封骐从袋子中取出几块生rou,转身便去寻枝桠做烤架。
温宁安一惊,随即起身道:“皇上,我来吧。”
“不用。”封骐将温宁安按到了大衣上,自己则有些生疏地弯腰捡柴火。封骐一向被人伺候惯了,哪干得了这些粗活,因而显得有手忙脚乱。
温宁安看着封骐笨拙的动作与小心翼翼的讨好,只觉得心里无比地不舒服。
他多喜欢这个人啊,若可以,他愿意捧着、惯着、宠着,他要什么自己都可以尝试去做,但如今怎地走到了这一步?
当初对方不在乎、反感、憎恨的日子都过了。现在怎么变了。
想劝对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温宁安心里又酸又甜,不知所措。既喜欢被封骐爱护的感觉,又受不了对方放低姿态的摸样。
“呃,抱歉……”封骐看着被自己考得黑乎乎一片焦黑的rou,扯了扯嘴角道:“果然还是不行么……”
“我来吧。”温宁安夺过了封骐手中的枝桠,重新取了一块新鲜的红rou放在架子上。
封骐微微叹了口气,情绪低落,看起来有些挫败。
“皇上,你无需如此,我不值得……”温宁安只恨不得一切纠葛从未发生过,封骐依旧能高高在上,享受荣华富贵无忧无虑。
“说什么傻话呢,谁说你不值得。”封骐蹙眉道:“若你不值得,这世间还有谁值得。”
封骐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温宁安,声音低哑道:“傻子……大傻子……”
“你才傻。”温宁安眼眶酸涩。
封骐认真道:“怿心,从一开始我们便是平等的,谁也无需迁就谁。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无论何事都不会勉强你,什么都顺着你。我以前便说过要重新开始,然而……”
“怿心,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再重新一次好不好?”
温宁安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
烤架上传来了“滋滋”声,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rou熟了。”温宁安挣脱了封骐的怀抱,将那滴着rou汁的美味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递给封骐。
封骐推开道:“你烤的,你先吃吧。”
“不,你先吃。”
“别推辞了,一块rou而已,你先吃好了。”
啪嗒——
时间仿佛被凝固了,四周鸦雀无声。
封骐与温宁安看着那块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地上仿佛在向他们示威的肥美rou块,仍旧保持着推搡的动作相对无言。
……忽然间觉得有些饿?
于是这次温宁安一次性烤了两块rou。
XXXXX
幽州城距离风州有一段距离,却依旧处在与这片黄沙之中。幽州王——多伯祖祖辈辈在此处统治,根基深厚。
此刻多伯斜靠在王府院子里的长椅上,周身美人环绕。三四个仅披着薄纱,风情万种的女人正给他敬酒,欢笑声一片。
余千足一来到,映入眼帘的便是如此一副风花雪月的场景。
“大王。”余千足凉凉道:“多隆王爷战死沙场,百里将军被俘虏,大王在这儿倒是好兴致。”
多伯揽住一个女人纤细的腰肢笑道:“担心什么?鸿西王的猛将也被俘虏了,我们急他们更急,我们只需等他们出手,再坐收渔翁之利便成了。别忘了,那鸿西虽然如今是我们的盟友,但日后便是敌人了。”
多伯想要封骐身下的宝座,鸿西王又何尝不是?
“大王,一战便取了多隆王爷的人头,百里将军与鸿西将军,北淼来势汹汹,绝不可小觑。”
“你错了,来势汹汹的是我们,此战是我们挑起的。”多伯喝了一口酒,眼底闪过一丝狠戾道:“我们之所以挑起,自然是因为我们准备充足,第一战我们输了,不代表我们会一直输下去。你忘了鸿西与之前徐家卖给我们的好东西?”
余千足冷哼一声。左右他只不过是多伯花银子请来的人,即便赢了坐上至尊王座的人也不是他,又何须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