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刚劲的掌风一出拍在了跪在地上库伊扎的身上,库伊扎顿时被击出几尺,捂着胸口吐了口血却立刻如刚才般跪下。
库伊扎猛咳了两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留下的血丝,说道:“尘风对圣教之心日月可鉴!”他声音坚毅,字字铿锵竟有着难以动摇的决心在其中。
“日月可鉴?若不是我连发三支圣火鉴招你回来,你莫不是还要在外与那唐无情逍遥快活?”
“你甚至都掐断了与本部的联系,还敢说记得此次任务的重要性?!”
“弟子知罪,甘愿受罚。”
陆危楼盯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库伊扎许久,才挥了挥手说道:“罢罢罢!即便放弃唐无情这条线计划也能继续下去。”
放弃唐无情?计划继续?难道说……
库伊扎心下一惊,忽然想到了之前在圣火柱前见到的陆横舟的猫。陆横舟那人确实乖戾除了陆危楼亲发的任务一律不接,但是只要是接到的任务无论多困难却从未失败过,而如今难道……
“教主,我回教时听闻横舟师兄也接任务外出,难道……”陆危楼一听库伊扎问及此事,霎时脸一绷,冷了下来,说道,“此事已与你无关!其余之事你还是与明尊去说罢!”
库伊扎一听陆危楼之言一愣,猛地抬起头来,也不顾胸口那一掌屈着双腿便向陆危楼爬去,喊道:“教主,尘风对圣教绝无二心,也绝对没有叛教之意!”
库伊扎当然知道陆危楼所言何意,他下的惩罚并非是赐的任务失败之罪,而是叛教之罪。
库伊扎自小被陆危楼捡回明教为始便已将明教作为他唯一的归宿,如今陆危楼却要将他十几年来已融入骨血与明教的联系全部斩断,又如何能忍得?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最后要死也不是以一个明教弟子的身份死去,而去了这层身份,那自己还剩下什么!
那种如骨rou相离般的惶恐是库伊扎生活至今从未体会过的。
陆危楼背过身挥了挥手让其他弟子将还在不断挣扎的库伊扎带下去,“……若你还有最后一丝做我明教弟子的尊严,便该勇于承担自己所犯的过错。”库伊扎闻言果然不再挣扎,只是将脸埋在兜帽的Yin影,如死尸一般被两名弟子带了出去。
许久之后,背过身的陆危楼才长叹了一口气,本来威严绷紧的面容却忽然瘫了下去,只像是个苍老了许多岁的老人。陆危楼自小把库伊扎捡回来教他习武认字,看他长大,又如何忍心如此,更何况他又非真罪重如此,这枚弃子他确实弃得心疼!只是此次明教动作颇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知情之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陆危楼又扫了眼在库伊扎进来之前到手的密报,运气一握,无风自燃,再张开纸条已成齑粉,冷声道:“幸亏横舟没让我失望。”
库伊扎任由那两名明教弟子把他架到明尊石像之前,他自此才缓缓缓过心神来,却膝关节一阵生疼,竟被其中一位明教弟子一脚踹在腿肚上,硬跪了下来,听其中一位冷哼了句道:“陆尘风师弟,想不到你也有今日。”而另一位却未言语,只是拿着手中的皮鞭打了个响亮的鞭花。
库伊扎自然知道,自己虽不如陆横舟那般因性格而遭人厌弃,但对于不知晓死士之事的普通弟子而言,自己更像是那种独享教主宠爱的弟子遭人嫉恨,而身后两个早自己几年入门如今却还只是个中级弟子,心中早有愤懑,今日自己落到此番境地,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不由暗自聚了聚气,才发现刚才陆危楼一掌竟把自己的真气打散了,此时再想运明尊之体亦是妄想,闭了闭眼,略微颤抖的眼睫却如沾水的蝶,振翅难飞。
库伊扎不是害怕即将到来的酷刑,而是总有个人心心念念地埋在心底,即便自己被判叛教那种苦闷难过的心情亦无法与之相比拟。
自小被训练成死士只知完成任务的库伊扎从未体会过那种被人捧在心尖上小心呵护的感觉,那种如视珍宝般的情感让感情一片空白的库伊扎受宠若惊,却又诚惶诚恐。
若说当日离别之时库伊扎还抱着一丝心硬的侥幸,此时再回明教却再难压抑那种喷薄而出的想念,否则有怎会正面顶撞自己敬重已久的陆危楼。
只是此时再说什么都多余了吧……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库伊扎不再理会身后那两名明教弟子的讥诮声,只是自顾自地大声背诵起大光明录,而身后皮鞭的破空之声越发清晰,“啪”地一声抽在了挺直的背脊上,库伊扎却如毫无感受般,连眼睛都没有一眨,只是继续大声说道:“怜我世人,飘零无助,恩泽万物,唯光明故。”然后又是一鞭“啪”地抽在背上。
叛教之罪极重,受罪之人跪在明尊像前,背诵教义,接受鞭笞,教义未被背诵完成,鞭笞亦不会停止,一般受刑之人皆是刑至最后无法再将教义背诵完成而被活活打死。此刻那施行之二明教弟子本便与库伊扎相敌,手下自然不会留情,而手中之鞭亦是由白蟒之皮所制,天生逆鳞,一鞭下去表面上看似无事,其实内里早已皮rou翻辗,血rou横逆,足以痛不欲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