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祭典完成、圣驾全身而退、百姓无重大伤亡的好结果。
再是惨胜,那也是胜。
“不辱使命”这四个字,是每个内卫在获取金云腰牌那一刻,就刻进骨子里的东西。
贺渊出手疾如闪电,迅速从吴桐手中抢过那包“斩魂草”。
“我既是上官,就没有让你们死在前头的道理。”
吴桐看着眨眼之间就空空如也的掌心,一时呆若木鸡。
倒是陈腊八眼含泪光地笑了:“虽这是咱们初次随贺大人出任务,可从前就听说,贺大人自十六岁任小旗开始,就从来没说过一次‘兄弟们,给我上’,只会说,‘兄弟们,跟我上’。”
这世间,有些上位者之所以能让属下敬畏服从,令出必行,是因他在其位;而有些人啊,只要他站在那里,就会让人发自内心甘愿追随。
哪怕明知跟着他再往前,就有可能剜rou碎骨、生死叵测,都会义无反顾地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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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杀邱敏贞是贺渊亲自动的手。
虽邱敏贞身旁有三十人卫队,但对贺渊来说,万人军中取敌酋首级都不是难事。
下属齐大志冲入卫队左劈右冲之际,贺渊长身如闪电掠过他拼出的狭小路径直奔邱敏贞。
邱敏贞虽是一军统帅,可以往多是在中军帐中排兵布阵,作战所遭遇过的对手又都是中规中矩的武将武卒,面对贺渊这种诡谲如风、干脆利落的Jing准击杀,他着实有些懵。
他手中的长剑才格挡住贺渊手中短刀,尚不及变招走位,就忽地目眦尽裂,嘴角慢慢沁出血沫,抽搐着倒地——
贺渊刺出短刀的同时已侧身移位,抬肘斜斜向上,击碎了他的喉骨。
完了还略嫌嚣张地回头问齐大志:“可看清了?”
原本与齐大志混战的邱氏府兵卫队全都傻眼了。
“看清了!多谢贺大人指点!”齐大志咧嘴笑开,中气十足地答,“喉骨碎裂刺穿气道,这种死法凶残且新颖,干净利落!”
在邱氏族府兵卫队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之前,两人已一前一后奔向北城门。
北地春日晨曦里,如飞远去的身影似傍地苍狼。
矫健、孤傲,一往无前,九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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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郡府所在,松原城的防守自是全境最严,城门也开得最为艰辛惨烈。
虽服食了斩魂草后暂失痛觉,可眼睁睁看着齐大志一臂落地,贺渊眼中仍是血红一片。
已失一臂的齐大志并未停止往城门前拼杀的动作,见贺渊回眸投来Jing通一瞥,他豪迈大笑:“回头得向咱们大统领请教单臂使剑的功夫啦!”
金云内卫大统领林秋霞,复国之战中痛失右臂,花了四年功夫改练左手剑,照样霜华凛凛,威震天下!
“好!若她不肯收你这徒,我替你求来!”
贺渊再不看他,义无反顾杀向城门。
这环环相扣的一仗,哪怕只是简单地开城门这项,也绝不能有差池。
城门打开,沐霁昀亲率的中军主力如chao水般涌入松原城时,满身血污的贺渊终于可以回身扶住齐大志。
沐霁昀也迅速靠拢过来,与贺渊一左一右将齐大志扶住。
齐大志靠着沐霁昀,憨厚的面上血迹斑驳,却笑容灿烂地唱起了战歌。
虽听得不是十分清楚,沐霁昀却知道他唱的是什么。
贺渊也知道。因为这歌,贺渊曾听堂嫂沐青霜唱过。
她曾是雁鸣山武科讲堂第一任典正官之一,任职四年教出了无数卓越的年轻将领。
她教给他们的这首歌,最初是守卫西境金凤雪山的沐家暗部府兵请战歌,凡出自雁鸣山武科讲堂的学子都会唱——
青山临江,风拂麦浪
澄天做衣,绿水为裳
载歌载舞,万民安康
兹有勇武,护我家邦
以身为盾,寸土不让
热血铸墙,固若金汤!
沐霁昀笑中带泪地看着他:“你竟是我小姑姑的学生?那你可真显老啊。”
“当年沐头儿说,沐家暗部府兵世代守卫金凤雪山,每每遭逢无援军无补给的‘断头仗’时,就会唱这支请战歌,”齐大志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么多年我也不明白,为何慷慨激昂的请战歌,前半阙的起兴竟是这般柔和。其实我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这歌来……”
沐霁昀有些哽咽,没能立时回答他。
倒是一旁的贺渊抬掌抹脸,难得一见地露出右脸颊上的那枚浅浅梨涡:“据说,沐家暗部府兵每每唱出这支请战歌,意思就是,我们准备好了。”
准备好以身为盾,热血铸墙,将屠刀与铁蹄挡在身前。
因为知道,就算再也不能亲眼见证,那终将到来的繁华盛世,都被护在了我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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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内,沐霁昀率领原州军三十万,以最小代价拿下松原最重要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