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的导员是一位染着亚麻色长头发的亚裔女人,将她的论文换成了别人的名字。
那人给了导员很多很多钱,因为他急需要一篇可以应对答辩的论文,资本论有言:“如果有300%的利润,她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走上断头台。”
林伶最后一次哭泣是被林志达骂的。
当时她换了个租处,价格很便宜,但是附近住了几位特殊行业从事者,其中有几位是中国女孩,只要出门,必定是浓妆艳抹,她们是在一家早餐店认识的。
那几个女人刚出来单干,没有会所的抽成,她们可以拿到更多的钱,可同时面临着语言不通等问题。
她们见林伶口语很流利,又是老乡,聊天时告诉她顾客会从各种渠道得到电话,但她们听不懂,问林伶能不能帮忙接电话,只需要和顾客沟通好地点和时间即可,成一单能获得不少钱。
而且完全不用她出面。
林伶目瞪口呆了一阵,答应了。
这件事后来被林志达发现,他痛骂了她一顿,说不管怎样,也不能去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他的声音坚定又清澈,宛如神明的召回:“闺女,没有谁是一下子堕落的。”
林伶红着眼眶,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离开祖国的每一天,她都在认真拼命的活着。
只是可惜,有些狼狈了。
谁都无法解释清楚“孤身一人”四个字需要多大的勇气。
你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那些远远地注视你的人。
这样才有足够的资本向前走。
看似无牵无挂。
实则背负着所有的希望。
一旦倒下,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伶甚至有意削减和周之学联系的频率,她害怕会忍不住,哭着回去找他。
直到她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还清了大半债务,她做梦都想拥有的自由生活,终于要来临了。
林伶辞去了熟悉的岗位,选择回到那一片容忍她的故土。
至于过去的,如机器人一般冰冷的生活,让她逐渐不再热爱这个世界的生活。
谁也不要。
在她面前提起。
坐上回程的飞机,那一刻,她想到了某个人。
她乐观的想。
万一呢。
万一再遇见他,万一他还是一个人,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放弃爱与被爱的机会。
——
“她啊,应该是不想让你知道她过得不好。”
“不知道打了多少份工,说让我少累点,这都怪我,自己犯的错让孩子跟着吃苦。”
“还有,别看她平时没心没肺,其实是最懂为别人着想的,这么多年受的苦受的累从来不跟我说,你还指望,她跟你说啊。”
林志达接着道:“不过嘛,白白让你等了这么多年是不对,这丫头考虑欠妥,我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不,您不用这样。”
林志达说的一番话和周之学想象中的出入太大,至少,他以为她不会为物质上的事情发愁。
“可是这种事我可以跟她一起承担……”
“一起承担?”林志达问他:“你们那时候在一起了?”
周之学仔细回忆了一下,缓慢道:“没…”
“那不就行了,相逢就是缘,你看她刚回国你俩就撞上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十年啊,搁谁谁不生气?我回头跟我闺女说说,你俩呢,也多交流交流,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三十吧?还年轻,小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谈,不急。”
“……”
林志达看那边屋有动静,念叨着:“好家伙终于洗完澡了,你也赶紧洗一个,一宿没睡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去给你们熬鸡汤。”
“麻烦了伯父。”
“不麻烦不麻烦。”林志达说着就要出去做饭,和林伶擦肩而过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啊你。”
林伶脾气上来了,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怎么了嘛!”
林志达冷哼了声:“我跟你朋友谈过了,瞧你干的那些缺德事,你给我哄着点人家。”
“……”林伶一头雾水,撇嘴道:“就你什么都知道,略。”
进屋吹了吹头发,林伶反复回想着林志达的话,吹风机声音巨大,扰得人心神不宁。
他知道了啥。
林伶猛地顿住,他们不会真的来了场促膝长谈吧。
那林志达岂不是把她的老底都抖出来了。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林伶沾上枕头,林志达的微信来了。
一张老母鸡的图片。
林伶:【闻到香气了。】
林志达:【快点睡觉。】
“……”
把她的馋虫勾起来又不让吃。
被林志达这么一耽误,林伶翻来覆去转了好几圈都难以入眠,一直在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