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伶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双手握拳,闭着眼睛破罐子破摔道:“老师我们不合适!”
“……”
一阵安静。
不仅江清沉默了,底下的人也沉默了。
“我问你的是,”江清知道她脑回路不一样,上化学课的时候就发现了,现在更是印证了这个观点,他示意底下人安静,又好气又好笑道:“有机会不会。”
“……”
林伶反应了片刻,原来他问的是,化学选修的有机。
轮到她沉默了。
霎时间羞红了脸,林伶觉得要窒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狂野了一把,实在是把老脸丢光了。
她捂着脸,声音从手掌心里穿出来,闷闷地:“有机不太会,同分异构体不会画,我没选有机。”
真的太丢脸了。
江清好歹也工作了几年,不是新老师,经验多少有点,不至于和她一样不好意思,而是很快跳过这个话题,说:“一会改到22考场的,你看着点,改到你了告诉我。”
林伶“嗯”了一声,听声音像是快哭了。
但让她更想哭还不是这个。
江清改卷子速度很快,几秒一份,改到22考场试卷中间一部分的时候,林伶喊住他,说改到她的了。
22考场的学生成绩在年级算是倒数的,错的题一般都比较多,然而林伶的,更加惨不忍睹。
她除了数学不好,化学也十分拖后腿。
一道选修题,区区十来个空,她错了一半。
林伶看着得分栏里的数字,想撞黑板的心都有了。
江清看着她的卷面直摇头,从携带的教案里拿出一份理综试卷,说:“现在别的作业不要做了,先去把化学卷子重新做一遍,每道题都要写,不会的翻书,明天早上交给我。”
“……”林伶“啊”得一声,听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好像是生气了,但她又拿不准,老师的心思太难猜。
“刚才谁说要考一百的?”
“……”
“写完我给你改,少一分,加一张试卷。”
“……”
林伶颤巍巍接过试卷,她还有一大堆试卷没写完。
这也太狠了。
她想如果她刚才没说那句话,会不会就不会这么惨了。
本着亡羊补牢的Jing神,林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老师?完全是因为我题目错多了,才给我的惩罚吗?”
江清合上电脑,拿上教案准备去开会,临走前补了句:“这是你嘴瓢的惩罚。”
“……”
江清走后,林伶懊恼地趴在桌子上,她望着洁白的理综试卷,虽然只要写化学部分,但她必须保证正确率,考题一般资料书上都没有,这意味着要不断地做同类型的题,她才有可能开窍一点点。
都怪周之学!
好好的,问什么有机会吗,让她本就不够用的脑袋瓜子,再一次偏离正常的走向。
直到四点半来临,班级里其他同学开始结伴出去,吃饭太早,很多选择去寝室玩一会儿。
晚上的自习被临时取消了,所以林伶把所有课本资料装在书包里,准备拿回寝室再写。
她几乎写了一下午,还是没法搞出正确答案。
不确定的题目太多了。
匆匆地吃了个晚饭,林伶赶回宿舍,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留校了,毕竟期中考试考完,大家都熬了很久。
谁也不想待学校里发霉。
宿舍里没有写字桌,只有一个摆放日常用品的柜子,没法写作业。
林伶洗了个澡,爬上床待着,有种头悬梁锥刺股的冲劲,她猜以江清的习惯,真的可能说到做到。
一扑进学习的海洋,时间就过得特别地块,林伶一道题一道题的做,想确保都是正确的,因此她每做一题,都会翻书查资料找相应的知识点,相当于给自己单独进行一次一轮复习。
有时候某一类型的题目做到得心应手的程度,她还是停下来,把这一单元的题全部刷一遍。
也有遇到不会的,比如有机。
简直是一窍不通。
虽说考试的时候她不会选有机,但万一高考其他选修都特别难,她也好有个选择。
而且林伶堵着一口气,尤其是白天出现的那个误会,更让她笃定要学好有机的决心。
晚上十一点,林伶终于把其他题目做完,不保证全对,但至少正确率应该不低。
她打算用一晚上的时间看有机。
林伶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窗户外面一片黑暗,宿舍里鸦雀无声。
忽然一下,一声哨响贯穿她的耳膜,以及,灯灭了。
“……”
她忍不住朝门外哀嚎:“教官——!放假也熄灯啊——?!”
教官依旧冷漠,屁都不回一个。
林伶独自坐在床上,伸手不见五指,更别提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