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就腿软的站不起来,扑腾一下跪倒在地。
她可不想重活的第一天,再次死于非命。
漫天的恐惧围绕着她,即便是死过一次的人,依旧兵荒马乱。
李寒看她害怕地护住了头,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嘴里嗫嚅着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我真的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伶突然联想到午休时室友的提醒——
小心点李寒。
林伶连着吞吐两个深呼吸,这个女孩只可能是李寒,也只有李寒,才有理由为了周之学不顾一切。
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去吃饭了,林伶一面和她周旋,一面尽力拖延时间:“李寒,你先放下刀…我们好好谈一谈行吗?那个,座位不是我选的啊,我也不知道会这样…骂人的事,是我的错,我道歉,我向你道歉,也向周之学道歉好不好……?”
“啊!”林伶紧紧闭着眼往墙角闪躲,李寒一刀堪堪停在她腰侧。
“你当然要道歉!”
“是是是,我一定道歉!对不起!”
林伶又好话说了个遍,李寒才慢慢收起要捅她的架势。
“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好,为什么那么多人欺负他,老师欺负他,同学欺负他,为什么!为什么!你根本不了解他,你该死!”
“我不能再保护他了,我没用,我没用……”
“你!为什么你会存在这个世界,要是没有你!我们还会一直在一起!”
这个时候,林伶也没有心思细想她口中的“在一起”是什么程度的在一起,她内心恐慌无比,断定李寒心理或Jing神上存在疾病,现在她能做的,只有一味顺从附和她的话,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李寒自顾自地说着,林伶安静的听。
林伶能感觉到,李寒的愤怒消散大半,只留下满满的悲伤和无助,她手中依旧持着刀,眼睛死死盯住林伶,但眼眶渐渐弥散出泪花,染上火红的颜色。
过了十分钟。
时间久到让林伶以为过去了一天、一个月、一年。
“对不起……”
这句话是李寒说的。
林伶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用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该骂人的。”
李寒摇摇头,哭腔明显,她抱着双腿蹲下,目光和林伶齐平,模样可怜,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绝望才能表现出来的可怜。
“你不要因为我,怪他,行吗?”
林伶点头如捣蒜。
“我们约定好了。”说着,李寒向林伶伸去握着刀的右手。
林伶吓得往后挪了一大步。
“哦。”李寒放下刀,挽起小拇指,机械地做着这一切:“拉钩。”
林伶颤抖的手不听使唤,哆哆嗦嗦地和她拉钩、盖章。
做完这些,林伶还是呆愣愣的,不敢主动说话。
李寒索性瘫倒在地上,斜靠着墙,眼神空洞,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跟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
“上小学以前,我们两家住在筒子楼里,我爸爸妈妈在外面打工,一直是爷爷nainai带的,爷爷nainai身体不好,做饭也不好吃,我就总是跑去他家蹭饭,他的爸爸妈妈从来不嫌我麻烦,还给我零食和牛nai。”
“我成绩不好,上初中那会儿天天找他给我补作业,我特别讨厌学习,但是一想到每次拿着进步了几名的成绩单给他看,他夸奖我的的时候,我就不想放弃了。”
“中考之后,我和他一起考上了怀南,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周之学帮助我的。”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天,我在他家门口等他,等了好久好久,大概快到凌晨了吧,他才从外面回来,我老远就闻到一股汗味,他很累。”
“那天晚上,我鼓起勇气跟他表白,可是我知道,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让我好好学习,不要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然后开门进去,从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
“我笑着跟他说晚安,就当自己是在开玩笑,回去哭了一晚上,早上醒来枕头都是shi的。”
“后来我才知道,中考过后的那个暑假,他爸爸妈妈出事了,还欠了一屁股外债,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帮他大伯家打零工。”
“你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做穷吧?”李寒话锋一转,直直转向一旁不知所措的林伶。
林伶被她问得一愣,怔了几秒。
“看你应该从小就不缺钱,所以你根本理解不了……但是我求求你,不要因为人穷就觉得好欺负,不要因为人好脾气就可以随意辱骂,不知道别人的痛苦,不要轻易去嘲讽,可以吗?可以吗!”
林伶点头,木讷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他没跟她说过这些。
李寒抹了把眼泪,哭着说完这些,她心情痛快了不少,但也仅此而已。
“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