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沟壑。
秦翘楚不明就里,看了看沈彻,沈彻微微点头,她便问道:“傅大人想求何字”
听见问话,傅思归的耳根子忽然红了,神态变得腼腆起来。
“臣近日偶然拓了一首赋,极其喜欢里面的一个字,就请公主将这个字赐给臣吧。”
“好啊,是哪个字”
“回公主,是狂字,狂涛的狂。”
“没问题。”秦翘楚哑然失笑,觉得这个斯斯文文的状元郎有些奇怪,别人求字都是图吉利或寓意好,他却独独要求这么一个字,跟他的形象真是一点都不符。
二人相谈甚欢,沈彻的眸子却有些沉了。
宫婢很快取来笔墨,纸张是清新别致的梅花笺,秦翘楚站起身,腰背挺拔,下笔有神,一个标准的“狂”字草书一气呵成,傅思归伸头去看,不由大叫一声。
“原来是你!”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秦翘楚蹙起了黛眉,沈彻的眸子彻底暗了。
傅思归激动得手足无措,大步上前想说些什么,不知怎地又慌慌张张地退了回去,只拿一双黑眸直勾勾盯着秦翘楚,里面的惊喜之色令人无法忽视。
“傅大人这是怎么了”
秦翘楚被他弄得一愣又一愣,觉得这个状元郎的情绪太过外露,有些一惊一乍,心中暗忖要不要跟秦俊彦说说先让他多磨炼磨炼。
傅思归袖子底下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定了定心神:“臣有幸在明月楼……”
“傅大人,该回琼林宴了。”
沈彻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傅思归滞了滞,还想说话,瞧出沈彻似有不豫,不知哪里得罪了他,只得遗憾而忐忑地向秦翘楚告辞,独自朝御花园走去。
他一走,空气陡然安静下来,沈彻盯着秦翘楚看了半响,就是不说话。秦翘楚被他看得发毛,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兄弟的三字箴言“抱抱他”,不免犯起了难。
沈彻为他们姐弟做了那么多事,不说把他供起来,起码不能让他气坏了身子,可他那张脸又黑又长,横看成岭侧看成包公,她要怎么哄啊!
难道真要豁出脸去抱一抱
他会不会一巴掌把她拍到天上
半晌,沈彻终于动了,他重重“哼”了一声,凉凉道:“公主在回味甚么”
“太傅指的哪一顿饭午饭已经吃过一个时辰,腹中早空了;晚饭尚未用,无甚东西可回味。”
“我说的不是饭!”沈彻被秦翘楚的话气得脑仁疼,伸手按了按额角,那里的青筋跳得十分欢快。
“难道是加餐”秦翘楚摆摆手,好声好气地解释起来,“我不吃加餐,最多就吃些苹果香蕉凤梨之类的,小甜食多吃无益,太傅也不要贪图口舌之欲。”
沈彻:“……”
这种鸡同鸭讲的感觉太折磨人了,沈彻气得去点她额头:“秦翘楚,你是不是属猪”
“你怎么知道”秦翘楚瞪圆了大眼,一脸不可思议。
“太傅能掐会算,真乃神人也。”
沈彻:“……”
他的脑仁更疼了。
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个蠢货,这跟醉酒后的智力完全不能比啊!罢罢罢,眼不见心不烦,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沈彻气得拂袖就走,秦翘楚急了,连忙上前扯住他的大氅,一把抓在怀中,心里暗自庆幸。
好险好险,幸亏这时代的衣服够繁够长,要不然一掀起来里面没有遮挡直接露了rou,再或者太短太滑不好抓,她就完全没辙了。
“你在做甚么”男人强忍着甩袖的冲动,幽幽问道。
“我在抱抱你……的衣裳。”
“呵呵,公主对臣的衣裳……可!真!好!”
秦翘楚听出沈彻话中的讽刺之意,大眼眨了眨,露出一个十分狗腿的笑容:“我其实对太傅也很好。”
“哦”沈彻转过身,目光微凉,“臣很想知道公主对臣怎么个好法。”
“我把秦琼都给了你,还说对你不好”
沈彻挑眉:“秦琼甚么时候成了我的人”
“你还想否认”秦翘楚义愤填膺,“每次只要你一出现,他就找借口开溜,现在已经在茅厕蹲了一个时辰了,也不怕把茅坑蹲穿。”
她的语气酸不溜丢,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沈彻心情大好,弹弹她的额头笑道:“秦琼是戎汉混血,既有戎人的骁勇善战,又重汉人的礼义廉耻,想要让他背主哪有那么容易”
“他是你将来的大将军,我不会跟你抢人的。”
“你怎么知道”
秦翘楚诧异极了,她想让龙骧骑用人传人的方法进行扩充,等队伍壮大后就让秦琼统率,不过这个想法还只是个雏形,她可谁都没告诉。
“你猜。”太傅大人难得幽默一回。
秦翘楚:“……”
她发呆的样子又软又糯,像只傻兮兮的小兔子,沈彻看得心酥,伸手抚上她的发顶,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