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觉得心头很沉重,他本能的不想让这份单纯再陷入黑暗当中。
但是回过神来,许航突然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他以前可不是个内心戏这么多的人,这不,他一个人在这里猜来猜去,许亦凛自己都还没怎么说过以前的事呢。
抬头,许航忍不住感叹一声自己被这小孩弄得提前离开青年时期,步入了中年人的行列。他才23岁,正当年轻气盛,做了错事还能厚着脸皮勉强给自己领个年少无知,就这么当了个12岁孩子的爸爸,说不慌张那其实是骗傻子的。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给孩子带个好榜样,许航不了解孩子的思想活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许航抽烟喝酒,有的时候甚至会爆个粗,没事也喜欢指使小孩去跑腿,而自己翘着二郎腿躺沙发,整个人都跟个痞子没什么两样,学历放在现在这个大学生研究生就像风吹树叶一样多的时代,要是和一帮子研究生当了同事,基本上还会被人当成是半个文盲,他真是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能带好孩子,他当爹,会不会还早了点?
一开始收养许亦凛的时候许航完全没考虑这么多,他就是想给自己的人生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但是就算是一条狗养久了也会有感情,许亦凛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小孩,很多方面还挺讨人喜欢的,许航现在是真把他放在了心上,凡事都会先想到这个半大的孩子。
许航回过神来的时候许亦凛已经跑到他旁边了,他手里拿着资料书,正抬头看着许航的眼睛。
“爸爸,我挑好了,我们结账回去吧。”
“嗯。”许航点头,一手按在许亦凛的肩上,半推着这个小小的身体走向了收银台,和许亦凛一起住之后许航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去书店的收银台付钱。其实仔细想想,生活中多了许亦凛之后乐趣也多了不少,逃亡和隐匿自己的行踪是许航在感染病毒之后最常做的事情,但是现在多了一个人和他面对这些,某些时候会显得不再那么孤零零。
虽然一个杀手带着一个孩子到处走其实很多方面都相当麻烦。
许航开始考虑要不要训练许亦凛摸枪,他能教给自己儿子的东西绝对不会是那些书啊画啊什么的,许航20多年来做的最得心应手的事情就是保自己命和要别人命,他从来不是一个文雅或者很讲形式主义的人,年纪轻轻,手底下背负的人命早就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数字。
不过就是一直都在循环重复的替别人杀人而已,许航想到,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可能会折寿,但是没想到最后最难被杀死的人会是他自己,不过还好没死,如果他死了的话,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人来给许亦凛提供一个稍微温暖一点的成长环境。
孩子啊,果然还是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心里才能有安全感。
许航看着身边的孩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17章 /17/:第十七章
天空有点灰蒙蒙的,早上五点,四周没有亮起来,透着一股冬天特有的凉意,清晨的大街上人流量少的几乎为零,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到上班高峰期,可在此之前世界仍然一片寂静。
穆文修穿着黑色皮质短外套,戴着口罩和墨镜,正把玩着金属打火机的机盖,双眼没有目的性随意的看着路上沿途的杂物,黑色的皮鞋踩在街道的地砖上,鞋尖踏着节拍般的一下一下的拍打地面,可以听见微弱的落地声。
他的身旁有一个黑色行李箱,早上的气温低于人体的正常体温,而且异常干燥。时间刚好到了五点过十分,远方的雾气没有散开,一个穿着防风外套的男人朝穆文修走了过来,他的头部飘着刚呼出的温暖的二氧化碳,就像踩着云端的脚印般慢慢的向上消失,不远处还有一点橘红色的星火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灯塔般的吸引视线的航向。
随着距离的缩短,雾气的掩盖程度也逐渐减淡,穆文修手里的打火机盖啪的合上,清脆的声音撕裂了清晨的静谧,走过来的人指尖夹着一支燃烧着的烟,穆文修意识到原来之前浓雾中那个灯塔般的光源是烟头上的火星。
穆文修看着那张年轻的面孔,手指拨动着行李箱的拉杆,与其说正在往这边走过来的人是个成熟的男人,用青年来形容或许更为贴切,他更像是刚从大学里走出来的应届毕业生,不过只消一眼,就能够让人瞬间打消掉这个猜测,男人的身上有一种不符合青年气质的东西,像是混迹社会多年累积起来的老成和锋利,穆文修开始思考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一个人给人的感觉在瞬间变得完全不同。
“我是独狼。”那男人看着穆文修说道,穆文修飞速从自己的思维中抽离出来,他点头向那男人示意。
“货在这里。”
穆文修将手里的箱子往前送出,男人并没有急着接过箱子,而是用那种不紧不慢的神情看了穆文修一眼,然后眼角慢慢开始产生变化,黑色的眸子就像披戴着火焰的煤块,有一种奇异的光芒正在吸取并熊熊燃烧着周围所有的氧气。只是一个带有若干笑意的眼神变化而已,即将被冰雪覆盖的冬日清晨就被锐利的破碎了,穆文修感觉到喉头一紧,身体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