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仕女图是三弟的手笔。”
九思认认真真看了,“这幅仕女图我最喜欢,是母亲年轻时候吗?”画上用了细匀的淡墨线勾勒,画面清雅秀润,女子面貌温柔娟秀。
裴长仕笑了笑,“你倒是聪明,一眼就认出来了。”
九思受了表扬,十分开心,“方才就注意到了,母亲眉间有一颗淡痣,偏偏这画上也点出来了。”说完她还笑着补了一句,“三弟将发丝也画的好,母亲的神形画出九分了,三弟妹可是享福了。”
裴长仕就淡淡看了她一眼,“是吗?他的画还是我亲手教的。”
九思看他的眼神就一下亮起来,“那您的工笔画定是比三弟还要好了。”
他拉着她往外走,不紧不慢应着:“勉强一画罢,从前跟薛国仁大家学过一阵子。”
九思的注意力全在画上,只乖乖跟着他走,“薛国仁大师?我记得父亲曾说过他四十封笔,门下独一弟子。”
裴长仕似不经意道,“祖父与他是旧交,游访蜀中时恰巧看了我一幅画,就收作门下了。”
九思却十分羡慕,“我自来不善琴棋书画,最是钦佩善书画的人了,您既是薛国仁大家的关门弟子,什么时候能画一幅,让妾身裱个框挂起来也好。”
裴长仕眸中带着笑,慢悠悠道:“画什么...画你吗?”
九思哑然半响,一下子又羞又恼,才想起把手从他手里拽回来,偏偏前头人就是不松开,就这么拉着她回去了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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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没忘了要紧事儿,从内书院拿了笔墨来铺在案几上,裴长仕坐在对榻上写一封急信,徐川就候在院子外头等着。
她见裴长仕收了笔,才说:“要是忙就去处理您的事情,不必一定要陪着我。”
裴长仕笑了笑,把信纸用蜜蜡封合放在一旁,道:“朝中有三日沐休,等你陪你三日回门,再去也不迟。”
九思把宣纸铺开,用了晨早谢氏赠的镇纸压着,小声说他:“母亲才与我说,您早晨不爱用膳就去上朝,冬节儿不爱穿厚衣衫,忙起来连晚膳都是不用的...”
裴长仕却说:“男儿家自然是要糙一些...从前我住在山上,两顿饭都是多的,并不同那些娇养的公子哥。”
九思反驳他:“那也是从前,您现在住在京中,如何忙也要顾及温饱才是。何况您现在不通从前,若是还那般一日日过,旁人可是要说我失德,不曾把夫君照顾好。”
不知道是什么取悦了他,裴长仕笑容收不住似的看她,又是慢悠悠的腔调:“那家中一切,就全凭娘子做主。”
九思笔一顿,纸上凝出一团墨,前边才写的两行也是全作废了。从前看他儒雅内敛的模样,如何成了亲这人如此不正经?说话也是油嘴滑舌的。
裴长仕看她停下来,以为是遇到什么不会写的字,就把宣纸拿起来,瞧见上面两行工整有余,笔力不足的小楷,细细记着他的作息喜好。
那团墨分明是听见他方才说的话才晕上去的,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九思,我们是夫妻,你总要习惯的。”
九思不安的捏着一只麒麟在手中,小声道:“可这青天白日的,您说话总要顾及些。”
裴长仕失笑,裹住她的一只手,问:“难道夫妻同处一室便只能相敬如宾吗?”
屋里还有丫鬟和婆子,九思眼神四顾,被握住的那只手十分不自在,别扭道:“还有举案齐眉呢?”
裴长仕有些无可奈何,这是哪家圣人教出来的小姑娘?以前还以为她胆大。他问她:“那你往纸上记着我的喜好日常也是为了相敬如宾吗?”
九思毫不犹豫道:“当然,记着您的这些,日后我才不会无意间冒犯到您,惹得夫妻间生了嫌隙,还如何和睦相处呢。”
裴长仕却摇头,“与你睡一觉,我便知道你体寒容易手脚冰冷。吃一顿饭,就能觉察出你偏爱果蔬更多。相处几日,便晓得你年纪虽小却极会为人处世。”
“九思。”他看着她的眼睛,轻柔的唤她,“我记得这些不是为固守你我的夫妻之道,遵循什么礼仪教化。只是我歆慕与你罢了,就如同你把我的喜好记在纸上,我是将你的事记在心上。”
然后她已经忘了两人是怎么吻在一起的,他的气息一点点碾进她的唇齿间,她背后是柔软的迎枕,他指尖也是。细软的腰肢藏在锦缎中,渐渐愈发贴近温热的怀里。
裴长仕凝视她睫上细微的泪珠,修长的指节轻轻抚着带了红翡石锒铛的莹白耳垂,他喘息着含上去,又唤她,九思...
道是君子有九思,只是浅显的意思。
他勉强也算是个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预定的斯文败类是没了。
裴老狗,字sao包。
☆、第五十五章
九思趴在裴长仕胸口气吁吁, 他抚着背给她顺气, 手指探到腰背一条凹线又轻轻按压,她没缓过来被揉压的有些心痒, 身子微扭开, 耳边被热气呼过,他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