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世家各族的帖子递上门来,我们便可出去去看看。”
两个人,哪里是两个人,她暗示的怕只有裴珉一个人而已。
九思草草嗯了一声,后边没说几句,季婉清提起自己放心不下林氏,便先走了。
九思将她送出院子,回身看到这秋季的海棠一簇簇拥在一起,明明是娇艳动人,赏心悦目的景致,她却觉得有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去将那壶参鸡汤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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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胥大夫二人从屋里出来已是午时,九思吩咐芙巧让小厨房先摆膳,胥大夫神情轻快:“不急,老夫人现下情况看上去会比早晨要虚弱许多,蛇毒极为霸道,家妹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将其缓滞住。暂且只能近些流食,莫要沾荤腥,还要劳季小姐吩咐下人收拾出一个安静的小别院子给我们,每日里给老夫人施针煎药,我们兄妹二人亲自看着才放心的下。”
九思听到他口气轻松,心里自然也松下一口气,“实在辛苦二位。”
胥永志笑道:“约莫七天,就瞧得见老夫人情况会有所好转,只是这七天内或许有些凶险,切莫惊悸忧思,让病人维持好情绪,现下老夫人正在里边熟睡,家妹取了些毒血,回去研制,还请您放心才是。 ”
这二人在上一世乃是名满京城的神医,门前病人无数,被人赞誉为华佗在世。尽管现在还在许多年前,实则这胥小妹实在不容小觑。
芙巧引他们去用膳,九思有些迫切的往屋内走,方才胥大夫打过招呼,等进去看到祖母青白色的脸颊,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伸过手去碰了碰祖母,觉察到还是很暖和,才将手收回,她手心已经微微有点出汗了。
芙巧回来的很快,在身后不知道和采锦低声说些什么,九思转过头,芙巧迟疑:“奴婢回来时,看到大老爷往这边来。”
“府衙里不是下午才休沐吗?他现在过来做什么?”九思有些莫名。
刘妈妈鼻腔里哼一声:“大老爷这会儿记起他母亲来了,敬孝道来了。”
九思看着祖母,“胥大夫吩咐需要静养,他若要进来让他看一看便罢。”
刘妈妈应付这等人几时来年,何尝不明白季宗德心里打的什么卦儿,这会儿他刚升五品又承袭爵位,若是母亲生病儿子不服侍床前,被朝中言官逮着可不死那么好脱身的。
双双心下明了,做做面子就是了。
九思回碧霄苑那个方向正好能瞧见季宗贤身上青色的官袍,胸前绣着一块五品官员花补子,腰间配了一只银鱼带,从穿廊过来,脸上很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收回视线,淡淡道:“回屋去吧。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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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在祖母这边陪着睡了好几个晚上,眼看季候氏一日日好起来,还能下床去院子里走上两圈,回来祖孙两人就靠在窗榻上说话。
日头斜起,古花格的窗子露出些稀稀疏疏的光斑来,梨花沉香撂在窗棱台子上被烤出来点厚重的香味儿来。
这当口,九思揉搓着袖口的双褶儿,略顿了顿才问道:“祖母长日戴在手上那枚扳指可是一直自己收着的?”
季候氏慢慢颔首:“你祖父下葬我是不能去见他的,央了你大伯父把扳指带回来,后来婉清过来说扳指有些裂痕找了工匠还在修补,等我拿到手里就一直是自己贴身收着。”
祖母探过询问的目光,九思却不知从何说起,刘妈妈在一旁收拾架子上的书叹了口气,嘴唇开开合合几次才说出来:“...您那扳指里头萃了毒。三小姐折腾好几样才把罗汉口胡同那两神医来请来,把您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事儿三姐儿本不准奴婢多嘴的,只是您心里有总该有把秤杆儿在。”
季候氏心头一震,有些坐不稳,“毒?什么毒?”
九思忧心祖母承受不住,替她抚着胸口顺气,“大夫瞧了说是西北大漠的蛇毒。
季候氏仰头长出气两口,臂弯颤抖着来寻九思的手,唇有些白:“是他们做的吗?”
九思低下头去,看着迎枕上碧色的绒花,“也不尽然...虽说是您让大伯父去取得,这下面儿经手的小厮、丫鬟和工匠也不少...二姐姐也知道。父亲当年一事疑点颇多,难免有人还有人记恨着在一处使坏。不只是您那扳指有问题,转手到我这儿的那件雪狐皮子也是有问题的,若是查还可以从这里摸过去看看。”
季候氏摇摇头,阖眼倾在案桌上,声音苍老无力:“我虽不喜宗德夫妇,对孙女却是公正的,只是婉清自幼就不亲近我,她也比寻常孩子早慧。逢节里做新衣服都是两边一样的料子。宗德没甚么本事家里给他捐官也入了一个七品小官,他若本本分分踏踏实实的还能往上爬一爬。
“只是他是个不老实的,仗着你父亲你祖父在衙门里张狂的不可一世,老侯爷气不过也是为了季家,把爵位留给了宗贤,那边就闹起来分了家。当初二郎出事他也不肯多帮些忙生怕自己被牵连,人心总是rou长的,他们实在是太自私。”
季候氏用劲捏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