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迟疑,这齐婆子虽爱狗仗人势,于她来说却还是极为贴心的,说的话也都是往她心坎坎上去,她有些迟疑:“那便罚她半年的月钱。”
季婉清拉住九思的手,怜惜道:“妹妹本是受了苦楚回来的,到自己家更不能受别人欺负,这等以下犯上的奴才就该找牙婆发卖出去。”
九思坐在杌子上,双眸眨一眨泪水便滚出来了,再说话竟是泣不成声:“午时那婆子过来闹,九思心里惶恐的很,以为是伯母示意她过来如此欺辱九思,却不想是我错怪了。伯母与表姐如此照拂九思,九思如此想...实在是小心眼子了...”
季婉清似感同身受一般,叹一口气:“你命途多舛,不怪你多想,你哭的伤心姐姐心里也难受。以后我自会多多照拂你,心里有什么伤心事儿莫要憋着,尽管和我讲。”
九思听闻端端正正蹲下身朝面前母女两行礼,还抽噎着:“大伯娘与表姐如此大恩大德,九思实在是...无以为报。”
“诶呀呀,不过小事哪里值得你这样哭。”林氏嘴上劝着,心里却还是有些得意。七年前那季二郎是朝中三品官员,季宗德花费许多去捐官却只得了一个七品芝麻小官,哭爹告娘的求着季二郎多多帮衬些,却被义正严辞的打发出去。
自家夫君好吃好耍无甚么作为,那老侯爷那里还愿意把爵位世袭给他,还好后面分家出去了,否则此等谋逆之事要是牵连到自家,可真是平白受冤……
她季九思想想多年前也是侯门府邸的千金小姐,谁又能料得到呢?可怜见的如今在这哭的凄凄惨惨的。
林氏懒懒的倚在榻上,她瞅着季九思唯唯诺诺的跟在自家女儿的后头出门儿去,越姨娘殷勤的上来给她的指甲染色儿,用蚕绢把捣碎的花汁子JingJing细细的扎上。
她悠悠然闭上眼,垂在榻边的脚甩了甩。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作者有话要说: 走走剧情啦~节奏可能偏慢,兔叽也在想办法调整,男主是时候会放出来遛一遛,但是真的此文是慢热型。
但是男女主会很甜,我发四!!
☆、第八章
这两日天气已是大好,虽然还在往冷了走,中午却能出点太阳,九思早上去瞧了祖母,吃了药也不大咳了,饭也吃得多了些。
九思眼角眉梢具是笑意,刘妈妈忙前忙后指挥丫鬟又把屋里的物什全全更换了一通。
祖母年纪大了有些念旧,用习惯的东西总舍不得丢,刘妈妈摆开管家婆子的架势,“这事儿您怎么也要听我的,病了这些日东西上都染上了病气,丢了才能去去霉气咧。”
九思倒爱看刘妈妈折腾这些,以前在床榻上静太久了,看着屋里人来人往的就觉得很是有些烟火气。
底下人动作快,林氏过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干净了,她今日穿的艳丽,缎红银裹边儿的袄儿,下头一罩洒金裙,欢欢喜喜的从外间进来,尖指甲捏住帕子的一角,嗓音拉的尖尖细细:“哎呀,今儿可真是好日子。”
季候氏歪着身子唾了口浓痰到痰盂里头,抬头看她:“怎么了?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九思乖乖巧巧起身见礼,林氏微微颔首坐到春凳上,捋了捋绢帕,一双眼睛笑的眯缝:“可不是好事儿?母亲,晨早吴家托了柳叶巷子金涵家的来保媒,说的是清姐儿。”
季候氏漱完口,林氏亲递了手里的帕子过来想给她擦拭,季候氏支起身子避过去,“你那帕子我不爱使,味儿浓的像在脂粉缸里洗过的。”
林氏讪讪收回手,眼睛转两圈又笑道:“金涵家的说的是吴家大公子,就是今年年头儿入了翰林院的那个。”
季候氏点点头:“那是个踏实的哥儿,他祖母寿宴上我见过几次,人长得周正还上进。”
她这话与林氏心里想的不谋而合,林氏便亲昵的靠近了些:“母亲既然都说好,那人品自然是不会差,只是媳妇觉着他...觉着他如今十九,在翰林院做一个六品的修撰。媳妇也不大懂官场这些道道,唯一觉着不大合适的若是以后他还整日里在翰林院编书修撰什么的,这怕是没有什么好的出路了啊。”
季候氏撩茶碗的动作就有些大,语气淡淡:“你在挑些什么?吴家那是三朝的书香世家,真正的清流人家,你以为人家托媒上门是自家哥儿讨不着媳妇?那是敬我们季家的满门忠烈。”
林氏被茶碗和案几碰撞的响声惊到,心里又怪这个老虔婆当着下人面儿给她甩脸色,却只敢小声辨道:“母亲,媳妇并非此意,只是为人父母担心日后婉清在夫家的出路罢,大女儿婉容那时候就是低嫁,那小门小户的没甚么见识,整日里糟蹋婉容,我这心里也苦啊。”
季候氏摆摆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还是要你和宗德两人拿主意,九思还在这儿,你别当着孩子的面嘴还跟没挂葫芦嘴的瓢一样,什么都往外倒。”
林氏目光落到九思身上,论相貌论出身,这个从哪儿能和婉清比?那季候氏日日护崽儿似的只以为是什么疙瘩宝贝。
季候